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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dmin

我在重庆的低俗生活(长篇连载 作者:叶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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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1:0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办公室,我高兴地打了一个响指,我就像一只钻进风箱的耗子,就在两头受气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另外还有一个出口。我看看时间还早,就盘算着到李小喜那里去一趟。李小喜到东方房产公司上班后,我还没去过,我想过去接她下班,然后到解放碑“五一”火锅好好吃一顿。我和李小喜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火锅了,“五一”火锅牛油味重,辣辣的麻麻的。李小喜就喜欢吃“五一”这种老火锅,记得我们一起去吃了一次,她一边被麻得“乎乎”直叫,一边却不停地夹菜,吃得满脸通红。<br/>  但是李小喜没有在公司,她的同事说,李小喜下午就带一个客户看房去了。她说:“你不用等她了,看完房可能她就直接下班了。”然后暧昧地笑笑,笑里有一股馊饭的味道。<br/>  我气惨了,一连“呼”了李小喜十次,不一会她就回了电话,声音里有点抱怨:“啥子事?恁个急?”我大声问:“你在哪里?”她说:“公司上班啥。你有啥子事嘛?”我说:“晚上一起去解放碑吃‘五一’火锅?”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李小喜没好气地说:“去不了,今天很忙,要在公司加班。”我冷笑着,像李小喜就在身旁一样,一边激动地点头一边说:“好,你去加班,你加了班你就不要回来。”李小喜不知道我就在她公司,她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可乐,你啷个可以这样说话呢?这还不是为了工作。”我很粗暴地打断她:“工作个屁,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你撒谎前,请你先搞清楚状况。”李小喜一听就软了下来:“可乐,你听我说嘛。”我说:“还有啥子可说的嘛,你以前从来不撒谎的。”李小喜一下就抓住了反击我的把柄,她带着哭腔,激动得一抖一抖的,“这还不是你逼的,你只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吃喝玩乐,你知道我心有多累吗?我现在不对自己撒谎,我活得下去吗?你一步一步把我逼到了墙角。你现在还有脸来怪我撒谎?哦,你有空,叫我吃火锅我就必须去?我偏不去。”<br/>  李小喜居然把电话挂了!明明是她撒谎不对,结果她还像是有了理,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br/>  我沮丧到了极点,既茫然又无措。李小喜到底怎么了?她今晚又和谁在一起吃饭?想着想着,我的心就像被千只虫子咬着。打电话给朱三省约他出来耍,朱三省说在家带小朱,我说我请他喝酒去“红玫瑰”,他犹豫了一下说小朱他妈出去了他还是不放心小朱一人在家。然后他很耐心地听我发泄完后说:“你个猪,这年头你他妈还真把爱情当回事了?你出去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朱老的朋友哈?”这厮说完竟然也很不屑地挂了电话。陈力说正在忙公司的事,他说:“你闲得慌,不如过来帮我。”我日!死人也说在陪客户,如果想喝酒就过来,死人说:“现在女的怎么回事?又会说黄段子,酒又喝得,你快过来。”<br/>   黄昏的街道,街灯开始亮了起来,劳累了一天的人们脚步匆匆,有的人兴高采烈,有的人一脸愁容。我不知道这个傍晚我该去哪里?我漫无目的地挤上了一辆公车,售票员问去哪里?我说终点站。公车把我从江北带到了沙坪坝,又从沙坪坝带到了杨家坪,再从杨家坪带到了南坪。沿途不断有人上下,不断有人争吵:一帅哥为了给女朋友抢座位和他人推攘,差点动刀;一帮人叽叽歪歪地说着藏语,用秘鲁币冒充美元骗人;一个卖菜回家的老太婆边哭边骂“该死的”,她被人划了包,一天的菜钱被人偷走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下身紧紧贴在一穿着牛仔裤的女孩身上,女孩很木然地望着车窗外。坐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我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就像看一部很糟糕的纪录片。<br/>  我的呼机“唧唧”直响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没电了。白桦不停地在“呼”我,叫我速到冰点,她留言说:“来冰点吧,今晚我有点想见你。”我下了车,复机。白桦在那头很感伤地说,他回来了。我问,哪个回来了?白桦就有点恼羞地吼道,他回来了!你快点过来。我摇摇头想,女人怎么都喜欢扯着喉咙喊。<br/>  夜色下的解放碑犹如一浓妆艳抹欲遮还露的女子,妖娆暧昧。城市的欲望也倾情地流向霓虹灯遮掩下的每一处酒吧、KTV、迪吧,每一个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的脸上都写满了暧昧和情欲。一走进冰点酒吧,音乐便震耳欲聋,穿过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甬道便是吧台。我一边在随着强劲音乐摇摆的人群寻找白桦,一边心不在焉地甩了个飞吻给一个模样俊俏的吧女,算是打了招呼。这里的吧女喝酒都是海量,划拳、摇色子也样样精通。朱三省说,如果你孤独得难受,而恰好你包里又有米米,那你就拿钱跟吧女拼酒吧。<br/>  我的小眼在迷离的灯光下四处乱盯,两个舞女在领舞台上疯狂地甩动着黑色的长发,舞池里的人举着双手不停地左右摇晃,兴奋不已地跟着DJ一起吼唱道:“摸摸你的头啊,好温柔,摸摸你的脸啊,好正点,摸摸你的腰啊,好风骚,摸摸你的手啊,跟我走。摸摸你的背啊,跟我睡,摸摸你的腿啊,全是水啊,什么水?矿泉水!农民山泉有点粘。哎呀哎呀呀。”<br/> 迪吧灯光很暗很摇曳,我举着双手“哎呀哎”地穿过舞池。领舞台上上去了不少男女在那里狂舞,一会,就看见了白桦水蛇般的曼妙身影和疯狂甩动的长发。我要了半打啤酒,坐在一个光线很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她,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和感受。不可否认,她时尚可人,风姿绰约,却又忧伤孤寂。那一刻我想,我们或许是一座山上的南北面的两棵树的种子,虽然我们有着不同的经历,但吹动的风把我们带到了一起。我隐约地看见我们之间存在的一些熟悉的东西,就像小时揣在包里的红糖,融化在嘴里时的那点粘那点甜。<br/>  喝完第三瓶啤酒后,我叫迪吧的少爷把白桦叫了过来。白桦见我凄楚地一笑:“你来了?”我点点头。在半明半灭变幻不定的灯光中,白桦像是往嘴里塞了颗药丸,然后拿起一瓶啤酒“咕隆咕隆”地往嘴里倒,一些残酒就沿着嘴角流了出来。我把纸巾递给她,她没接,然后用手背擦了擦。我问:“他呢?”和刚才的情绪相反,白桦语气很复杂地说:“现在他和他在谈合作的事。”喝了一口酒后她看见了我的疑惑,又补充了一句:“和马总。”声音小得我几乎没听清。不一会白桦呼吸急促,目光迷离,头也开始像钟摆一样有节奏左右摆动。我想起梁嘉兵说的话,明白了刚才她吃的药丸是“摇头丸”,现在酒力和药力上来了。随着音乐轰鸣加大,沉重的低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她站起来,双手拉着我的手,在强劲音乐的节奏中疯狂地甩动着长发。迪吧里的人都动了起来,嘴里面跟着节奏不停的呼喝着,还不时拍着掌,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种金属般嚣躁的神情。<br/>  最后一瓶酒还剩一半的时候,体温和热力一下就上去了。白桦是否有点控制不了自己,扭动的身体不时左靠右靠。抱着周身散发热气和香气的白桦,我的心跳随着音乐的鼓点怦怦跳动,我的头摇来摇去摇来摇去,我对白桦的欲望立马就像一颗刚摘下来的红苹果一样饱满新鲜,这使我觉得措手不及。白桦感觉到了我的欲望,说,陪我出去走走。<br/>  离开冰点迪吧时,天要下雨了,我仰起头,两滴雨珠就散在了脸上。但街上还有不少人,有卖烟的、卖口香糖的和路人。到处都是闪烁着的霓虹灯,还有带雨意的风微微地吹着。白桦掠掠头发,忽然站住不走了,看着我说:“我们去南坪吃泡椒螺丝吧。”我有点犹豫地点了点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样熟络地操纵我呢?我不是要废了她吗?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呢?<br/>  在南坪后保我和白桦又喝了两瓶啤酒,白桦终于“哇哇”吐了,白桦说:“我还是没有放下。我还是输了。”<br/>  我开着她的捷达,白桦的头软软地从座位上滑到了我的大腿。我摇了摇她,她没有反应。雨就大了起来,到江山多娇花园旁时,大雨哗哗不停,我把车靠在边上停下。我抚摸着白桦的头心里很慌乱。我伏下身去正想要不要问她时,忽然,白桦抬起头紧紧吻住我的嘴。迷迷糊糊地叫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我的越来越硬,我把副驾位放平,把白桦压在身下。在进去的一刻,白桦不忘提醒我从包里拿出了杰士邦。我知道我是另一个人的替身,我对自己说住手吧,可我却不停地抽动,抽得大汗淋漓,一会我耳中传来母狼般的低嚎。我们僵直的挺立着,感受彼此抖动的余波,身体慢慢的放松瘫软。<br/>  “走吧。”白桦光着双腿懒懒地躺在那里,然后很潦草地用中指摸了一下下身,闻了闻说,“男人都一个味。像绿豆芽”她随意得就像探讨某个物质一样。车到了她家,邓衣把牛仔裤一穿,将遗落在车上的CK内裤揉在包里,很淡地敷衍地笑了一笑:“可乐,你忘了这事吧。”我很卑鄙地对自己说:“我会的忘掉的,我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而已,这一次就当我是报恩,我没有亏欠任何一个人。”<br/>  雨越下越大,我坐在出租车上,忽然就想起了李小喜,想给她打电话。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地想听见她的声音,但电话里总是“你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那干瘪的女声。<br/>  我感觉到从未有的冷,也从未有的空。<br/>  回到家,我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放在床上。想起昨晚的疯狂和激情我感到很沮丧,而有关白桦的记忆碎片又零星地浮现出来。第一次见她时美丽迷人的丹凤眼以及精干严厉的声音,还有我采访完“活人墓”稿件后她激动难耐的笑脸,以及在迪吧疯狂甩动的长发和说“我还没放下”时的软弱和无奈。我把留有白桦体液的内裤脱下,接着一股睡意汹涌而来。我变得无知无觉。我很快地沉睡过去。<br/>  狗的眼睛绿莹莹地嵌在黑夜里,一对、两对、三对......我惊恐地移动在铺满青石坂的巷道,两旁的木屋在风中嘎嘎着响。我背着草绿色的书包边哭边跑。跑着跑着,青石坂路变成了草原小径,狗眼变成了狼眼。一条狼热辣辣的气息呼在耳边。我惊恐地大声喊叫,声音却被憋在心里,怎么叫也叫不出来。我想完了,我的耳朵就有了疼痛的感觉。我用力摆了摆头,疼痛依然存在。我翻过身,隐约看见李小喜站在面前。我声音有点漂浮地说,“你回来了?”李小喜黑起脸“哼”了一声,“你想我到哪里去?”说完,李小喜就蹬蹬地出去了。李小喜的脚步声像是在我梦境的边缘敲着。李小喜回来了?她说“你想我到哪里去”是什么意思?和我做爱的女人是白桦还是李小喜?我努力地想从梦境走出,却又有许多手拉着我,我再一次跌入梦里。<br/>  我蒙着被子睡觉。我不想我的睡眠被中断后无法继续,就像做爱时还没有结果就被迫停止一样,那不是一个难受能说清的。人们常用梦来形容好事或不可实现的东西。小时候我被一堆堆梦的碎片淹没,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就写东西,把梦写在纸上。梦境和现实,真的和假的,让我难已区分。这时我眼里的世界显得很不真实,而梦里出现的事物又像真实地发生过。大学时曾经幻想过的一些美女,比如张倩就是我失恋后的梦,我把她们当真实的存在,认认真真地为她们写日志,认认真真地设计她们的未来和死亡。我对李小喜说张倩只是我的一个梦。但她从来不相信我,她说你要敢去找那个骚婆娘,看我啷个收拾你。<br/>  我从小就迷恋做梦。我想,情感比较脆弱或者自卑感较深刻的人是善于和酷爱做梦的。像泡沫般的梦从小就漂在我小时候脑袋里。九岁那次后,我就不时会梦到苏利和红糖,然后浑身通透地梦遗。那时没有什么巧克力,就是用红苕做的水果糖也是很希罕的东东,我们大多的零食就是悄悄从家里偷出来的红糖。因此,那愉悦的感受就只能像嘴里衔着块红糖。我对我撒尿的东西能流出白色的像红糖般快乐的液体惊诧不已。从此我就把梦和性,甚或整个生活联系在了一起。我从小就是一个爱做梦的家伙。<br/>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从小就是一个爱做梦的家伙。我做过很多梦,都很模糊,像一堆肥皂泡一样转瞬即逝,但昨晚的梦却很清晰,我记得那些狼绿莹莹的眼光就像是黔水途中被压死那条流浪狗发出的,贼眉贼眼地瞪着我,其中的最远处那一对绿莹莹的是邓衣的,这件事很奇快,但我在梦中还是一下从那堆绿莹莹的眼睛中辨认出了。后来我问朱三省:“这是怎么回事?我老梦见那条被压死的狗?”朱三省低下头想了一会,摇摇头说:“不知道,或许是这条狗因你而死,你于心不安吧。”我有点气愤地说:“那天车上有这么多人,况且又不是我开车,为什么偏偏会是我于心不安呢?”朱三省笑笑说:“孽缘啊!”我“呸”了一下。我没把梦见邓衣的事告诉他,但一想起那绿莹莹贼眉贼眼的眼光,我背脊就凉飕飕的,汗毛直竖。<br/>  醒来的时候,房里已有些昏暗。我不知道是黎明还是黄昏。我想糟了,我怎么忘了去上班呢?就在我手忙脚乱,找裤穿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今天是礼拜天,拍了一下还有点晕沉沉头后哑然失笑。我叫了几声李小喜,没人回答。我爬起来,想她去哪里了呢?我拨打李小喜的手机。系统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打李小喜家的电话,听见我的声音,未来的丈母娘高兴地说:“是可乐啊?你等一下。”过了一会,她声音就一百八十度地变得冷冰冰的,她暗哑着嗓子说:“小喜要在家住几天。”<br/>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整理了一下,像是做梦。窗外房间的灯开始一盏盏点燃,公用卫生间的水流哗哗声,隔壁的吵闹声在黄昏里穿过,虚空得像从留声机溜出来的一样。我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想:“李小喜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回娘家了呢?。”<br/>  这时,公用卫生间想起了一个女孩的歌声:<br/>  <br/>  “看着被你退回的信烧成了灰烬 <br/>  一字一泪灰飞烟灭我才肯相信 <br/>  在我们已经僵持的心里 <br/>  用同样的决心做不同的决定 <br/>  这样也好我的远行回程就放弃 <br/>  一站一站带着伤心一路走下去 <br/>  让异乡我不熟悉的言语 <br/>  说他们的悲喜 <br/>  而我再也不必参与 <br/>  如果说再见 <br/>  是你最后的消息 <br/>  为何我怎么想也想不起 <br/>  你当时的表情 <br/>  你当时的心情 <br/>  有没有一点痕迹可寻 <br/>  如果说再见 <br/>  是你唯一的消息 <br/>  我仿佛可以预见我自己 <br/>  越往远处飞去 <br/>  你越在我心里 <br/>  而我却是你不要的回忆”<br/>  <br/>  我苦苦地一笑。李小喜也很喜欢张宇这首歌,它伤感的旋律,凄美的歌词以及张宇独特的嗓音诠释的爱情让李小喜痴迷不已。而李小喜略带磁性的女声唱这首歌却另有一种凄婉的感觉。那晚,我们坐在学校单身宿舍后边的小河沟的草地上,刚考上大学李小喜为我唱了很多歌,她唱这首歌时很干净也很凄美。唱完后,李小喜脸上挂满了泪珠,她紧紧地搂着我说:“可乐,你是我爱情远行的目的地,我已经没有了回程。”我双手擦着她脸上的泪珠,幸福地说:“我也是,我也没有了回程。”<br/> 也许是少不经事,这个女孩唱得很矫情也很浮躁,像飘在阳光中那些低矮的尘埃,但声音悦耳,我于是很有耐心地听她唱完了才开门出去打水。唱歌的女孩穿着宽松的粉红色睡衣在洗衣服,见有人进来就扭过头嫣然一笑,笑容迷人、慵懒。她就是住在隔壁的那个女孩,她让开苗条的身子说:“你先接水。”我说谢谢。她那半透明的睡衣下光洁滑亮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黑色内衣让我有点心不在焉,水满了流出来我都没注意。女孩吃吃地笑着说:“张哥,水流出来了。”我被她笑得有点手足无措。我急着关水龙头时,那女孩又说:“你和李姐吵架了?”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忙解释说:“上午我看见李姐在屋外站了很久,还哭了。”李小喜哭了?她为什么哭了?<br/>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她的问题。我答所非问地说:“你和李小喜认识?”女孩眨着眼很快乐地说:“我们都很熟了,你不在家的时候,李姐还经常喊我过来陪她看电视。”她顿了一下,看着我调皮地说:“我还知道你有个好耍的名字叫张可乐,我也知道你是李姐的高中老师,我还知道你是《快报》的记者。”她像竹筒到豆子一样,把她知道的全说了出来。难怪她刚才叫我张哥。不过女人胸大无脑,人长漂亮了智商就低。我笑着问:“你知道我这么多了,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她又格格地笑着低声说:“我就不告诉你。哪个叫你欺负李姐的?”<br/>  她叫柳念。我呆着在屋里的时候,她穿着拖鞋跑过来要我帮她看看收录机。她的房间摆放着很多素描画和一两张油画。我问她:“你是美院的?”她笑笑说:“废话。”在我摆弄她的收录机时,她拿着铅笔在速写本上画着什么。我探过头去,看见几笔简单的线条,大致上有了我的那么点意思。我有点惊喜地说:“你在画我呀?”她用手捂着本子说:“你少‘孔雀’!”<br/>  帮她修好了收录机,我说:“你啷个谢我呢?”柳念把速写本递过来,我看见上面写着柳念两个字。我摇摇头,“这恐怕不行哟。”她想了想说:“那你就在我这里吃火锅嘛。反正我同学来不了,菜也有多的。”柳念那个同学就是那晚差点和我撞在一起的那个浓妆艳抹,眼影上得很重的女孩。柳念说,高中毕业,她没考上大学,就到重庆来上班了。我问柳念她现在在哪里上班,柳念支支吾吾的答所非问。<br/>  柳念家居成都盐市口,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是幼教一名音乐教师。柳念说她从小可爱顽皮,父母对其宠爱有加,生性顽劣的她事事都想经历,没有她不敢做的。高二的时候,从师大分来一美术老师,个高人帅,又很善言。柳念发现美术老师的目光经常栖息在她和其它漂亮女同学身上,柳念觉得好玩也就有意无意地和他对视。后来美术老师在写生的时候就爱靠在她的身后捉住她的手教她勾画线条。<br/>  也许是和李小喜熟悉的缘故,柳念喝了酒后就有点随意倾诉的味道。她红着脸试探地问我:“当时,你有没有靠在李小喜身后讲解作业?”我摇摇头。她又说:“你知道我和李姐为什么耍得来?”我说你们都爱上了自己的老师。柳念重重地“唉”了一声。<br/>  柳念说,他的确很帅,腿又直又长。“所以我并不反感他,有时他的贴近还让我激动不已。”柳念目光游移地说着,像是在讲述另外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也许是有很多人在场的原因,他那样做很刺激我的肾和我的感觉。”<br/>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2:15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是和李小喜熟悉的缘故,柳念喝了酒后就有点随意倾诉的味道。她红着脸试探地问我:“当时,你有没有靠在李小喜身后讲解作业?”我摇摇头。她又说:“你知道我和李姐为什么耍得来?”我说你们都爱上了自己的老师。柳念重重地“唉”了一声。<br/>  柳念说,他的确很帅,腿又直又长。“所以我并不反感他,有时他的贴近还让我激动不已。”柳念目光游移地说着,像是在讲述另外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也许是有很多人在场的原因,他那样做很刺激我的肾和我的感觉。”<br/>  我静静地看着柳念,听着她说。我不知道该怎样介入她的话题。柳念也看出了我的尴尬,她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烦,刚见面就说这些?” 她说话时表情杂乱无章。我摇摇头。她说:“你不要见怪,我从小就是这样,我妈说我是个见面熟。”说完自己就格格地笑了起来。我还是没有说话,我夹了一片毛肚烫着吃了,但总觉得味道不怎么样了。才到重庆时,我和李小喜也这样经常到农贸市场买点毛肚、鸭肠、豆芽之类的,然后在电炉上吃得欢天喜地的,那味道不摆了。可是今天我却总吃不出当初的味道。柳念看看我,疑惑地说:“这锅底也是李姐教我熬的,应该不错吧。”我知道这不是底料的问题,虽然我们每一句话都重复上一句,但意味却有了不同。物是人非啊。<br/>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坏笑着说:“之后,你没把他怎么怎么?”柳念用手打了我一下:“难怪李姐说你人矮心多,一肚子坏水。”柳念喝了不少酒,脸红得发烫,高耸的胸部起伏有致。看我色迷迷的眼光,柳念把速写本拿在手上,看着我开始勾画。我说,你在画我?她又吃吃地笑,没理我,不一会儿,把速写本递给了我。我看见矮胖的我长出了四条腿,背上背着一个重重的壳,那只乌龟的头上带着一副眼镜,疑惑地打探着这个陌生的世界。这就像一张刀片割到了我最柔软的地方,疼痛像风。<br/>  柳念看见我的脸色变了,就说:“你不高兴了?”我说:“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我和这只你画的乌龟很相似,既茫然又无趣。”柳念做了一个怪相:“太深刻了,听不懂。来喝酒。”我和柳念对干了一杯。柳念大慨是真的喝多了,斜躺在“软骨头”沙发上,一些酒从嘴里滴出来落在胸前,滑进乳沟里。她望着屋顶,不成调地哼着那英的“征服”,左肩的睡衣滑下来,露出大半截内衣的黑色吊带和光亮的肌肤。我感觉喉咙有点干,我说:“柳念,你这里没水,我过去喝点水。”柳念笑了笑:“有水。你别走,陪我聊聊天,闷死了。”柳念一骨碌爬起来,过去给我倒水。她背对着我说:“这么一个美女陪你,你还不知足?”看她开起了玩笑,我也说:“你这里有木棍之类的没有?”柳念诧异地问:“要木棍做啥子啥?”我煞有其事地说:“我跟你说,我抵抗能力差。待会如出现什么控制不了的状况,你好把我敲晕。”柳念一听也郑重地说:“告诉你,我是‘跆拳道’黑带级的。”我们俩哈哈一笑。<br/>  我曾经也和李小喜这样快乐过,可是现在我们就像狗见羊一般,天天吵架,要不就是冷战或者报复性地喝酒唱歌。我们有了房子,可是却感到越来越不快乐。<br/>  柳念看着我问:“想李姐了?”我点点头。<br/>  “你哪点把李姐惹到了嘛?”柳念歪着头问。我喝了一大杯啤酒说:“鬼才晓得。”<br/>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秋雨淅淅沥沥落透这座城市的第三天,张原鑫死掉了。那天我正在给简单说,梁队可能就在这今夜收网,希望他随时和梁队保持联系。简单煞有介事地用笔在采访本上记着我的话,不时地点头不时地眨眼。就在我说报社已经给你预留了半版,今晚就看你的了时,我的传呼响了。我注意到简单不经意地笑了笑。报社的人现在大都不用传呼了,只有我腰间还挂一个NEC的“汉字尊”。我知道他在心里嘲笑我,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和他计较了。我想,你小子现在就得意吧,过了今晚,看马总啷个收拾你!<br/>  等简单出了办公室我才把传呼拿出来看。赵雅芝留言:沉痛告知,你父于今日上午十时去世。<br/>  我愣在那里,没有流泪。过了一会我才想起该给杨淑芳打个电话,我挂通了杨淑芳隔壁刘老师家的电话。杨淑芳在国庆节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唠唠叨叨地叮嘱我秋天凉了要多穿衣服,又把张原鑫骂了一通,她说:“你们那个死老头到底是啷个想的?人死了还要把房子留给外人。你们三个不是他的儿子?把房子留给那个骚货绝对不行!儿啊,这不行啊!”我说:“他立了遗嘱,就不行了。算了,不就是一破屋嘛?不值钱的。”不只是因为我的态度,还是因为我说那时一破屋,杨淑芳叽叽歪歪几句后就不再提这事了。她吞吞吐吐地说:“三儿啊,这里的老师都在装电话了,我就是在隔壁刘老师家打的,你看我这里是不是也装一部,想你了也好跟你通通话?”思念个屁!我知道杨淑芳虚荣心又犯了。她从小就虚荣,事事都爱跟人比。张原鑫让她的虚荣一塌糊涂,栽了个大跟头后她就潜伏了几十年,我在重庆当了记者后,它又开始春风吹又生。她不时在别人面前冒大说:“你那事没问题,我给重庆的三儿打个电话就解决了。他是记者,无冕之王。”<br/>  那时座机电话很贵,光初装费就是几千。我说:“不用装,有事我跟刘老师打电话。”她就在电话那头大声说:“好,不装,我过段时间就跟你去重庆,不用浪费钱。”<br/>  刘老师客气地说:“杨老师跳舞去了,已喊人去叫了,你等一下。”我呆立在那里约有十分钟左右,但像是等了一生。我简单地把张原鑫的一生检视了一遍,他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人生的该有的经历都有了。他为了回城抛妻离子,因果报应他也瘫痪了,但却又遇到一个爱他的赵雅芝,用张原鑫的话说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有人爱他,也有人恨他,但不管怎么说,张原鑫还是我的父亲,这样想着,眼眶就有点潮湿。<br/>  “你说什么?张原鑫死了?”杨淑芳的声音也很大也很潮湿,但不知是跑回来接电话累的还是在为张原鑫伤悲。我说:“嗯。今天上午十点。”杨淑芳顿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报应啊!死老头终于死在我前头了。”我以为杨淑芳听了会伤心,但她一点没有,她说:“那他那破房子呢?”我没有说话。她又很气愤地说:“你一点都不真气,你去把那个房子给我从那个骚货那里要回来!”我说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我试探地问:“你来送送他不?”杨淑芳冷冷地说:“我很忙,我要教她们跳坝坝舞,没时间。”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遭了!她们还等着我教跳舞呢。”电话里一阵嘟嘟声。<br/> 赵雅芝在张原鑫的破屋外搭了一个棚子,我去的时候跟朱三省打了个电话:“朱三省,小学教你美术的张老师去世了,你不去看看?”朱三省在那边愣了很久,估计在拼命回想:“哪个张老师哟?”我说:“说你有出息那个张原鑫老师。”朱三省一下恍然大悟:“哦,你老汉得嘛。”我笑笑说:“是啊,是你张叔叔。”朱三省骂道:“你老汉死了,你还有心思笑?”我淡然地说:“红白都是喜事,何苦期期艾艾?你枉自还钻研老子若干年。”朱三省“老子、老子”了半天,才说:“我有点事,我尽量赶过来。”朱三省还不是怕送“信封”,他那点鬼心思我懂。<br/>  但朱三省还是过来了,他还把苏彪喊了过来。苏彪把一叠厚厚的信封塞进我包里,说:“谢谢你上次帮忙。兄弟你节哀顺便!”说完就和另外几个平头走了。我问朱三省:“苏彪最近在干嘛?神神秘秘的。”朱三省低下头悄悄说:“好像在田时铭那里干,照场子。”<br/>   赵雅芝忙前忙后地招呼着人,她对我能来帮她处理张原鑫的后事很感激。我说:“你岁数大了,有啥事就吩咐我来做。”赵雅芝说:“没事,你能来就好。我这里有乐队的人帮着呢!他们都是你爸的好朋友。”他们乐队就是一帮吹唢呐、大腰鼓的老人,赵雅芝主唱,不一会,唢呐的凄凄哀哀就和赵雅芝的高音缠绕起来,我像是看见张原鑫从棺材里站了起来。他朝我笑了笑就从屋顶飘走了。我不知道天堂里又没有城乡之分。<br/>  我后来对杨淑芳说:“其实赵雅芝她人还是不错。”杨淑芳瘪瘪她本来就瘪的嘴说:“她还不是为了张原鑫那该死的房子。你以为她还为了别的?”杨淑芳就是因为张原鑫把房子留给了赵雅芝心头有恨。后来为了房子她还和大哥二哥一起把赵雅芝告上法庭,官司打了很久,但还是败诉了。杨淑芳就怪我不争气,胳膊往外拐。<br/>  朱三省没见着报社的人,就问:“你没通知报社的人?”我说:“没有。我没想让人知道。”朱三省说:“你这个猪头,这么好找钱的机会来了,你都不抓住。”然后伸出手说:“拿来!”我说:“拿啥子?”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手机!”<br/>  晚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场面一下热闹起来,我从份子钱里拿了一部分给赵雅芝去准备烟酒糖和麻将桌。朱三省拉着我说:“怎么样?兄弟我一个点子,你就财源滚滚。这事完了之后,你是不是请我到玉青池快乐快乐?”我说:“爬嘛,我这里还悲伤着呢?”我知道朱三省心痛他那两百元钱“信封”了,想找个理由把多的都整回去。他扭着我的胳膊说:“那就‘红玫瑰’?”我说:“这还差不多。”<br/>   陈力、死人、王一菲、吴卫东、邓衣都过来了,还来了一些我采访过的企业老总。陈力把天一公司的花圈摆放好后说:“狗日的张可乐,你不说,我们还不知道你还有一个父亲在重庆呢?”我说:“你狗日地说啥子?我看你不止一个老汉在重庆吧!”就在我们斗嘴的时候,我收到了三条特别地传呼:<br/>  “我朋友来了,晚一点过来,节哀顺变!”第一条是白桦发给我的最后一次传呼。白桦当晚因吸毒被媒体曝光,强制戒毒后,白桦没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悄然离开了重庆。<br/>   “头,正跟着梁队行动,走不开,请节哀!”这是第二条。简单的。第二天《快报》图文并茂,比《早报》、《新报》内容丰富翔实报道了该次行动。简单这次采访差点中弹,他虽保了小命一条,却因白桦吸毒曝光的原因备受马总打压,从此离开了《快报》。<br/>   “今晚有事,不能前往,兄弟保重!”第三条是梁嘉兵最后以兄弟称呼发给我的传呼。当晚梁嘉兵等不但成功收网,而且在行动中意外遭遇一全国通缉的犯罪团伙,警匪枪战,最后将头号通缉犯击毙,其余归案。梁嘉兵获公安部嘉奖,从此连升三级、飞黄腾达。<br/> 李小喜是张原鑫出殡前一晚回来的。<br/>  我几乎有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应酬完朋友后,我就坐在装着张原鑫身体的木板棺材旁发呆。赵雅芝拿了一件张原鑫的衣服给我披上,说:“人都有这么一回,你就不要太伤心了。你去困困吧。”我点点头。下午的时候,王一菲看见我浮肿的眼睛也柔声说:“你不要太伤心了。自己注意身体。”其实我一点都不伤悲,我只是茫然得不知所措。张原鑫的死让我一下找不到了方向。<br/>  然后她小声说:“白桦吸毒被抓了。”我“哦”了一声。王一菲愣愣地看了我半天,见我反应冷谈,以为我没听清,就大声说:“我们报社的白大主任‘嗨’摇头丸被抓了。《新报》上还有她的照片。”我还是冷冷地脸上没一点表情,说:“是吗?”王一菲就有点怪异地看着我,她怀疑我伤心过度伤了脑袋。我就笑了笑说:“报社有什么反应?”王一菲也跟着我僵硬地笑笑说:“报社现在正在开社委会。白桦可能会被除名,你有望顶替她那一脚。”王一菲话中有话。我说:“白桦其实是很有才的,《快报》无人再可望其项背了。”我那时没有内疚,我把这些小节都深深地埋到了张原鑫去世后的茫然中了。<br/>  棚里还有几桌人在打成麻,输了钱的人脸灰黑,感觉比我死了老汉还伤心。我伸了伸懒腰,突然,下边一下就站立起来。我忙弯起身,怕别人看见。我左右看看,还好都在打牌没人注意我这个伤心的孝子。我慢慢坐了下来,对我那些突然钻出来的坚硬欲望充满了疑惑和陌生。李小喜回娘家后,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荤腥了。那晚,柳念喝醉了,她斜躺在“软骨头”沙发上,双眼微闭,高耸的胸部起伏有致,我看得有些呆了。我担心她这样躺着会感冒,就过去拉她上床睡觉。她就顺手搂着我的脖子,嘴贴在我耳边,吹气若兰。我把她带到床边时,她微烫的肌肤和我肌肤相接,搞得我心神荡漾。我立马就想把这个丰满妖娆的“粮食”给打来吃了,但我还是忍了。“狡兔不吃窝边草”后来我对朱三省说起这些艳遇时,他很肯定我的做法。他发表高论说:“柳念也可能就是李小喜有意安排来试探你的。避孕套一定要放在车上啊。”<br/>  “避孕套一定要放在车上啊”来自于死人讲的一个故事:一帅哥开车到未来丈母娘家取东西,开门后发现只有漂亮的小姨妹在家。小姨妹宽衣解带、酥胸袒露、眉目传情。帅哥一下明白了小姨妹的意思,猴急地转身就出门到车上拿避孕套。哪知一出门,他就被未来的老婆抱住了,老婆一家人都对未来的女婿竖起了大拇指。帅哥背脊直冒冷汗,心想,避孕套还好放在车上。<br/>  醉后的朱三省听后直感叹,连说:“避孕套一定要放在车上啊”。死人说:“没车呢?”朱三省不肖地说:“买吧!”大家又是一阵狂笑。<br/>  但欲望这东西却自顾自地长大,我膨胀得像一个要爆裂的气球。我心里对自己说,张可乐啊张可乐,你老汉张原鑫他死了就躺在一米外的木板里。可还是不行。我又说,可乐呀,白桦被你害了,已关进拘留所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你不是太卑鄙了嘛。可不想还好,一想白桦,母狼般的低嚎就飘在耳边。我说可乐啊你不孝啊!我又说可乐你不义无情啊!但我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朱三省的电话。我说:“你不是说去‘红玫瑰’吗?走啥!”<br/>  我大汗淋漓瘫软在莎莎身上时,我一下“哇哇”地不知羞耻地大哭起来,泪水打湿了我的脸颊。莎莎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一下慌了神。她用裙子简单地捂着双胸,躬着腰,垫着脚尖跑到门口大声喊:“刘哥!刘哥!”。不一会朱三省和刘哥都进来了,我还是扯着喉咙“汪汪”地哭。莎莎很小心地说:“刚才他还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戳我,有劲得很&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amp;#8226;我没有惹他哈!”朱三省拉了拉我:“你怎么了?”我哭着说:“我难受,你让我哭哭。”朱三省就对刘哥和莎莎说:“他老汉死了,难受,哭一下就好了。我们走。”说着他顺便在莎莎胸前撸了一把。<br/>  哭够了,我就和朱三省分手回家了。我打开门就看见李小喜和柳念坐在床边聊天。李小喜说:“你老汉去世,你啷个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说:“张原鑫他不算我老汉。”李小喜有点生气地说:“但他毕竟是你亲生老汉。我是你女朋友也?居然还要其它人告诉我你老汉去世了!你把我当你女朋友了吗?你把我放在心上了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你明说啊!你不要怕我伤心,不过我不一定要伤心。你做事从来就是这样,你买房子也是,现在你老汉死了也是,你从来没有想到问一问我,问一问我的感受?你自私!”说完李小喜就哭了起来。我看了看柳念,知道是柳念告诉她的。我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埋厌。柳念朝我吐了吐舌头,说:“我先过去了”然后悄悄地溜了。<br/>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3: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认认真真地当了一回张原鑫的儿子。我和李小喜爬上了殡仪馆的车,我端端正正地抱着镶嵌在黑框里的张原鑫遗像,正准备走向车头时,赵雅芝叫住了我。她软弱地叫道:“哎,可乐你等等,让你爸最后听一次他生前最喜欢唱的歌。”随着乐队伴奏音乐响起,赵雅芝唱起了《草原之夜》。这首歌是中音,赵雅芝却是高音。她先压着嗓子唱,当唱到“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来来来来~~~/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时,她一下放开了,声音尖利悲戚,像一钢针直往心里去。赵雅芝满脸泪水。李小喜抱着我也哭得花枝乱颤:“你要有赵阿姨对你老汉一半好,我这辈子就知足了。”<br/>  赵雅芝在张原鑫当知青到奉县前,就和他好了。我告诉杨淑芳:“我看她还是动了真情的。”杨淑芳说:“你不要看到那个女的演得像真的一样,就以为她很真心。她其实还不是盯到张原鑫那个破房子。哭,哪个不会?”我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的出现才是一个意外,张原鑫也怪可怜的。”一提到张原鑫,杨淑芳就扯起喉咙抹着泪地说:“他可怜?我才真正可怜,被他害了一辈子。既然之前他就跟那个骚货好了,为啥子还出来逗猫惹狗的?既然逗猫惹狗了,生了一窝狗崽子,为啥子又要抛家弃子?他可以不管我,可是他为什么不管你们三个?到死了都还要立遗嘱,把破房子留给她?他怕你们三个跟那个骚货抢。他压根就没有责任心,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杨淑芳只管自己骂得痛快,连我们三兄弟也一起骂了。我们是狗崽子,那她是什么呢?<br/>  我把张原鑫送入墓坑后不久,杨淑芳没有跟我们商量就迅速转让了房子,变卖了家具和其它东西,一个人站在了我们面前。对于我来说,这实在是一件老火的事情。它不光是钱,还有许多说不清的东西。我说:“妈,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说来就来了呢?”杨淑芳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张原鑫死了后,我一个人住在那里就不安生。我怕哪一天我像张原鑫一样走了,没一个人知道。”我着急地说:“你这样甩手下来了,住哪里呢?你看看我们这里,就九个平米,这怎么住啊?”杨淑芳说:“你电话里不是说买了一间一百几十平米的跃层房得嘛?”我跺跺脚说:“拜托,这不是没钱,还没装修得嘛?”杨淑芳就开始抹泪,开始数落我起来。她说:“我命真苦啊,辛辛苦苦把你们三个拖扯大,可老来老来却没得依靠。我看你们三个就你条件好点,可你也这样。呜呜,我啷个这么命苦哟。”李小喜看不过去了,就挽住疲惫不堪的杨淑芳说:“阿姨,先进去吃饭。”<br/>  我们三个埋着头吃饭,谁都没有说话。杨淑芳吃完一碗饭后,李小喜站起来给她加饭。杨淑芳说:“我不要了,吃不下。”李小喜看看我说:“要不,我去跟柳念说说?”我点点头。杨淑芳看李小喜出去后就悄悄地对我说:“你装修还差多少,我这里有三万块。”我摇摇头。她问:“三万还不够?这在奉县,都可以买一套好的房子了。”我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杨淑芳把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眼睛从空隙里盯着我:“你嫌弃我,不愿跟我住在一起?”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就拼命刨饭。<br/>  一会儿,李小喜就和柳念过来了。李小喜给杨淑芳介绍:“阿姨,她叫柳念,大学生,你要不就先住她那里?”杨淑芳点了点头,说:“妹儿,我也累了,想休息了。”柳念就欢快地过去搀扶起杨淑芳。她说:“阿姨,我那里比这里大,如果你不习惯跟人睡,我可以睡在画板上。”杨淑芳说:“那哪里好意思。”<br/>  李小喜很不高兴柳念对杨淑芳的亲热劲,酸溜溜地说:“柳念,要不让可乐出去找个地方,阿姨就住这里。”<br/>  柳念笑嘻嘻地说:“没关系,我有睡袋。”不知李小喜跟柳念聊了我什么,是人都看得出她喜欢我,原来她不是诱饵,早知道那晚我就把她“米西米西”了。机关算尽啊。<br/>  李小喜狠狠盯了我一眼,说:“柳念,可乐给你下了啥子药哟,这么厉害?你要小心,他一肚子坏水。”<br/>  我捅了捅李小喜的腰眼,指指杨淑芳的背,叫她不要乱说。<br/>  关上门,李小喜边收碗筷边说:“柳念对你妈还好也?你妈也是,她不知道哪个是她儿媳啊?”我说:“还不是你说让妈住在柳念那里,啷个现在又来怪我呢?”我摸摸李小喜的脸说:“你吃醋了?”李小喜把碗筷摔在锅里:“反正讨厌你一看见美女就猴刨刨的样子。”<br/>  “那你还是吃醋了?”<br/>  “我跟你说,柳念是我在重庆最好的朋友,你敢乱来,我不废了你才怪。”<br/>  我一把把李小喜揽过来压在床上,李小喜在身下叫道:“你碗都还没洗。”<br/>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戒毒所看白桦。白桦听说是我就拒绝出来见面,她还不知道这事和我有关。我想,她是一个要强的人,觉得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没有什么理由见我。我白跑了一次,梁嘉兵不解地看着我问:“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br/>  马总没有去看白桦,但那几天马总忽然老了许多,说话有气无力的。他把简单叫到办公室一阵狂骂。简单出来后眼里满含泪水,非常委屈地说:“我又不知道白桦在那里,我怎么提前通知她呢?”我说:“这事也不怪你。”简单很生气地说:“可马总不这么看,他觉得我是有意这么做的?是的,我是想做点事情。有时我也卑鄙地想过代替白桦,可我再卑鄙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简单说的时候弓着背,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不停地搓着。我当时非常尴尬,我觉得我脸有点发烫,我站起来说:“想奋斗,想干点事业,对男人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觉得你一点没错,更何况你不知道她吸毒?你不用自责,塞翁失马,也许通过这事,白桦能重新认识自己,你就功莫大焉了。”这哪里是劝慰简单的,这压根就是说给自己的说辞,就好比内心有个可乐甲不停地在说服可乐乙。<br/>  杨淑芳来重庆后。我就在想如何处理这事,我是压根不想和她住在一起,即使把房子装好后。杨淑芳离婚后脾气就一直很怪,如果她跟我们住在一起,不说是李小喜,就是我也不能忍受她那无休止的唠叨。而柳念也很逗杨淑芳喜欢,可能是出于好奇,她对杨淑芳和张原鑫的爱情很感兴趣,乐于听杨淑芳的唠唠叨叨。杨淑芳有时一高兴也就搭配说一些我小时的故事,比如喜欢苏利呀,还有和朱继海比赛撒尿之类的。这也令柳念很感兴趣,那天李小喜过去喊杨淑芳吃饭,杨淑芳说她不过来了就在柳念那里吃了。吃着饭的李小喜把筷子摔在我面前,说:“这饭没法吃了。你妈到底是个啥子人哟?”我没开腔。李小喜说:“你快想想办法,要不我们搬走吧?”我说:“时间还没到得嘛,那房租钱不是白都交了?”李小喜说:“可乐你啥子意思,你是不是喜欢上柳念了?你如果喜欢上了,就说一声,我立马走人!”我说:“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上柳念呢?”李小喜还是骂骂咧咧的:“我看你就是贱,和你妈一个德性。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想个办法。”<br/>  前不久王一菲曾说过,她结婚后她姐那屋就空起了,她姐就想把那屋的“房管证”转卖了,要六万元。杨淑芳不是说有三万,我这里有一万,可还差两万。我想了一个晚上,把我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朱三省有是有,但以他铁公鸡的性格肯定不得借。陈力又才搞了一个公司,把钱都打进去了。梁嘉兵肯定有,但他肯定不会借这么多出来,怕露富影响晋升。最后想到死人,但我很犹豫,死人有钱,但毕竟关系不够特。我犹犹豫豫地把这想法给王一菲说了,王一菲一拍胸部说:“没问题,一定搞得定。死人很欣赏你的才气,他想帮你都一直找不到机会。我这就给他打电话。”<br/>  不一会,死人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菲菲说你要借钱?”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嗯。如果你手头宽裕的话?”死人说:“十万够不够?”我忙说:“有多的了,八万就行了。”死人说:“兄弟,我待会就让人把钱送过来。但亲兄弟明算账,你还是写一个借条。”我高兴地说:“没问题、没问题。”死人真有钱。我想既然他有钱借就不如多借一点,等明年开春,我就把房子装了,和李小喜把证扯了。看来人都是要有压力的,杨淑芳一下来,不就把房子给解决了。<br/>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4:20 | 显示全部楼层
<p>  人人都知道世界和社会中的很多事情都是不平等的,可乐又何必走极端思想呢?未必房子,权利,金钱就可以证明城市人身份?也许到最后你会得到很多你想要的东西,不过你的内心会很空虚!</p>
<p>马总还是把白桦从戒毒所捞了出来。听说白桦出来的时候精神状况很不好,天天泡在红馆酒吧喝啤酒,听整天响的摇滚乐。当然这是红馆的领班后来告诉我的。她说:“她每天都来,就坐在吧台边不停的喝酒,直到我们这里关门打烊才醉醺醺离开。”白桦那时在想什么呢?我不得而知,但我想,她离开酒吧像水蒸气一般消失后一定已不是原来那个白桦了,那她会变成什么样的呢?<br/>  我要了一打白桦喝的那种啤酒,慢慢地喝,我眼睛潮潮的。就在我摇摇晃晃要离开时,那个领班跑过来说:“张哥,差点忘了,她留了一样东西,要我转交给你。”这是一张烟盒纸,上面潦草地写着:<br/>  <br/>  想骑一匹白马<br/>  走马在开满油菜花的解放碑<br/>  <br/>  想想阿。尖硬水泥地<br/>  一片绿绿的三月<br/>  如我所愿地嵌入暮色<br/>  <br/>  还有谁的声音<br/>  能划破我沉沉臆想<br/>  <br/>  高歌如马去<br/>  醉得我空空在握<br/>  <br/>  这是我写的一首诗,确切地说是我喝麻了后的胡言乱语,哪知白桦真的记了下来。那晚在光辉KTV,白桦眯着细眼卷着舌头说:“可乐,听说你年轻时还、还是一个文学、文学青年也。现在恐怕也已江郎、江郎才尽了吧。”我也微醉了,说:“我不但没尽,还充沛得很,你要不要听一下?”白桦打了一个酒嗝,用手拍了拍胸部,歪着头说:“真、真的?”我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听着!”白桦忙摇手:“等、等,我拿只、拿只笔。”我不知道白桦还真把这玩意记下来了。可惜啊,如今“白桦如马去”,“痛得我空空在握”。其实不知道是真痛还是假痛,那张烟盒就像一张锋利的刀片,我被它割了一下,很薄也很痛。我眼框潮湿,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br/>  <br/>  立秋过后,重庆的天气还是骄阳似火,所谓的“秋老虎”仍是闷热得发慌,不过早晚还是有了一丝不经意的凉意。<br/>  “白桦吸毒被抓”虽是一个偶然事件,但对《新报》的影响却是巨大的。白桦离去后的权利真空谁去填补?报社各方势力又开始博弈。几个老总各怀鬼胎、心中敲着自己的小算盘。白桦原担任的编委、机动部主任职位,在采编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谁的人“抢”到了这个位子谁就赢得了采编大半。我的主任助理是白桦安排的,是自己人,我又对此轻车熟路,原本在马总心中我是当然的不二人选,但却因为龚总的提名而引起了马总的不满。<br/>  后来,陈力和龚总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他在向我转述龚总的话时是这样说的:<br/>  “社委会上,常社说,现在白桦走了,你们看谁来接替这个位子比较合适?马总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顿了顿,也许是想看看其它几个老总的意见,尤其是那时常社比较看重的龚总的意见。也许是他觉得不好提你——毕竟你是白桦提携而上的,他需要另外一个人帮他说出来。马总看了眼龚总,龚总就把他看那眼理解成了后者。龚总想,关于品牌策划的事,常社是偏向于他的意见,现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缓解缓解和马总的关系。加之他和你谈过一次话,觉得你不错,就提议你,说,‘张可乐不错,他现在是机动部主任助理,有管理经验,策划能力也强’。但出乎龚总预料,马总表态时却说,‘白桦那个位子,有三个人有能力去坐。一个是张可乐,一个是简单,一个是王一菲’。<br/>  “马总说,‘张可乐有管理经验,策划采访能力强,但个性张扬。活人墓事件搞得沸沸扬扬,如果不是中纪委出面,报社很难收场;简单策划采访能力也不错,但还年轻,处理事情单一。白桦这事,如果暗访不是他去,而是可乐或一菲去,可能就不会给报社带来这么负面的影响,当然主要责任在白桦,但也说明一个问题,他处事不够周全;王一菲策划采访能力也不错,也写出了如暗访潲水油类的稿件,虽然管理能力不及可乐,但善于领会领导精神,我觉得她最适合。各位看呢?’”<br/>  “这下龚总傻眼了,没开腔。常社又问另外两位分管时政科教、文体老总的意见,都说谁负责谁提议比较好一点,也就是同意马总的提议。常社想了想如何平衡着马、龚,就说,‘我看这样,王一菲做机动部主任。张可乐就调龚总那里做经济部主任,反正龚总现在的重点是抓品牌推广部,欧阳新就过去做主任。你们觉得行吗?’马、龚各怀心思就答应了。” 陈力笑着说:“阴差阳错,你就去经济部了。其实,常社也是错把你当龚总的人了。”<br/>  我知道扬眉吐气的男人应该拥有什么?那就是权力,还有什么比权力能让男人走路挺胸抬头呢?班主任杜一平是这么教育我的,杜一平说,你只有努力读书考上北大才可能拥有权力,才能脱下草鞋穿皮鞋。杜一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为自己的灵感忽至高兴不已,“对,就是脱下草鞋穿皮鞋。这就是我们班的班魂。”第二天我们班教室的两边的墙上就出现了“舍得一身落层皮,脱下草鞋穿皮鞋”的豪言壮语。杜一平为了激励我考上北大,还用“爱情”说事,他不顾校规校矩明文规定不准学生谈恋爱,说:“你喜欢苏利,我们都知道。苏利可爱漂亮,但苏利喜欢朱继海。为什么?不就是朱继海考上了复旦?如果你考上了北大,那苏利不一定就会回心转意。”我疑惑地说:“他们之间的爱情不会这么脆弱吧?”杜一平正色道:“爱情?!爱情是什么?爱情就只属于强者,只有强者才有爱情。”再加上校长大会小会不停表扬朱继海,我想这对苏利的爱情观肯定是有影响的,杜一平的说法逐渐深入我心。再加上杨淑芳也这么说,你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做城市人,才能给你妈真气,她甚至暂时忘了对张原鑫的仇恨说,才能为你们张家争气,为你们张家光宗耀祖。你看看,都是这么说,哪里是众口铄金?那是众口里必藏有真金啊。<br/>  因此我当上经济部主任没几天,我就忘了白桦,我的痛哭和内疚就像风一样消失无踪。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我想。<br/>  到了经济部我不停地拜访各口岸,也不停地和一些知名企业家吃吃喝喝。我们像吃小面一样吃鱼翅,像喝可乐一样喝皇家礼炮。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了朱三省说经济部是贵族部的原因了,也明白欧阳新为什么会在中干任命大会上像钉子一样盯了我一眼了。<br/>  我到经济部上任的那天去了龚总的办公室。龚总不时“哈哈哈”清脆地笑着,就像一群放飞的鸽子,直入云霄。说实话,这笑声很有感染力,是拥有者权力自信的笑。后来我也经常这样笑,然后挺挺越来越大的肚子,不过声音没有龚总清脆,毕竟我的中气不及他。龚总和气地问:“到经济部怎么样?没委屈你这大才子吧?”我有点惶然地说:“怎么会呢?我正想跟龚总学学,机会难得。”龚总很受用地又哈哈笑了,指指我说:“可乐,你这个人呀!”我不知道龚总话语下的玄机,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去经济部是因为阴错阳差,我担心龚总给我穿小鞋,毕竟在众人眼里我是白桦的助理,马总的人。<br/>  我脸有点僵硬,龚总注意到了我的表情,他拍拍我的肩,有点宽慰的意思,“刚才的话,你不用去多想,角度不一样得到的结果也不同,你说呢?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在一条线上,就要紧紧地扭在一起,你说对不?”我点点头,心里仍没有底,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泡了一杯咖啡给我,“好吧,我们来说说《新报》的经济新闻应该是怎样的?”我知道这是龚总在打探我到底有几斤几两,看来他对我还是没底。我说:“说我想的?”龚总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说:“这样吧,今天我们的谈话不是上下级之间的,而是朋友的之间的,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看行吗?”我点点头。看来原来设想的拍拍龚总马屁的思路可能会拍在马脚上。龚总是一个贪心的人,白桦曾说,龚总对权力和建功立业的成就感有一种特别的需求,也很愿意扮演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今天的谈话稍有不慎,在龚总那里第一印象就会大打折扣。我既要说出我的真实想法也要符合龚总的胃口,同时要给龚总留下一两个不易察觉的错误,显得他比你高明一点。要往上爬就得这样,即使你心里把他看成一堆狗屎,你嘴上还得把它吹成花。还好当过记者的我有一个习惯,采访前要做案头工作,尤其是采访人物时,因此在得知我调任经济部主任时就认真研究了龚总,我觉得白桦的评价非常棒,可以说是“点杀”到位。除此之外他喜欢跟有能力的人交锋,无论是专业上的,还是思想上的,这也让我明白他为什么对南方报业的运作很是欣赏,包含那些渗透在媒体的人本思想。<br/>  我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其实我是不太理解《新报》现在经济新闻的操作模式,企业商铺开业,以及楼市、旅游、家电市场等等。这些都不应当是《新报》的经济新闻。”<br/>  “那什么是《新报》的经济新闻呢?”龚总饶有兴趣地问。<br/>  “我们应该把视角放到重庆本埠的商业人士上来,写他们成功或失败的故事,同时关注知名企业的商变,包括高层的人事变化等等读者关注的事情,经济新闻社会化。新闻里没有故事是留不住读者的。”我察言观色地说出了一些想法,龚总不停地点头,在谈话要结束时,我不经意地留了一个不是错误的错误,“同时,我们把目光放开一些,做大财经,像《商业周报》一样。”《商业周报》是广东一家报业集团主办的,财金视角独到而精致,很受高端人士追捧。<br/>  “好,好。”龚总显然很赞同我的看法,他说:“你很多想法都是我正在思考的,希望你到经济部后,能有所作为。但我们和《商业周报》这些全国性的专业媒体定位不一样啊,除了读者群差异,各种资源难以企及外,投入和得到也相差太大。这不是我们的目标。”<br/>  屋里的气氛很自然,也很适合我发挥,我都很惊奇自己竟能这样侃侃而谈。人看来没什么是不能做的。如果不是办公室来电话通知龚总开社委会,我相信我们还会谈一阵。<br/>  龚总余兴未了地站起来拍着我的肩说,可乐啊,报社马上就有大的变化了,新的资金即将注入,好好干,做中国最好的都市报不是不可能,你就等着吧。<br/>  我听得心里直笑,我说好,我一定努力。<br/> 李小喜听说要买的房子曾是王一菲住过的,就有点不高兴。我说:“怎么啦?不高兴了。”李小喜嘟嘟嘴说:“我反正觉得别扭,心里不舒服。”我笑着说:“虽然不是新房,但毕竟有两间房,还有卫生间和厕所。”李小喜转过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后面抱住她,有点奇怪地说:“那为啥子?”李小喜就扭扭捏捏地说:“王一菲原来住过那里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br/>  虽料想李小喜不会知道我和王一菲之间的什么隐情,但我心里仍是一惊,女人的感觉有时惊人的可怕,就像动物天生对危险有着灵敏的嗅觉一样。既然李小喜的鼻子已经闻到了什么,我还是要小心为上,千万别闹出事情来。我松开抱住她的双手,淡淡地说:“就为这个呀?”李小喜表情复杂地“嗯”了一下。我笑着逗着她说:“这样不明不白的醋你也吃?还不酸死你?”李小喜打了我一下,“还不是怪你,看到美女,眼珠都要掉下来的那个色迷迷的样子。”我假装讨饶地说:“好了,好了,那我们不买那房子了,就住这里也不错啊!”李小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当然觉得不错哟。你是不是喜欢上柳念了?”李小喜明显察觉柳念对我有好感,而对于王一菲来说,却只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于是我指东打西,避重就轻笑嘻嘻地说:“我喜欢上她了,你伤心不?”李小喜双眼瞪得大大的,“你敢!”<br/>  我们还是很快地买了王一菲姐的那套房子。那两天李小喜想过来想过去,都没有得到一个最佳的办法,选择是最令人困惑的,不是有个哲学家都说人的一生就是选择的一生嘛。连哲学家都拿选择没有办法,李小喜又能拿选择怎么样呢?最后她长叹口气说:“好吧,我忍,就买那房子吧。”但唯一安慰她的是她做出了选择,我想当初买房时我就该让她来选择,最终的结果可能一样,但她满意了,因为有了选择的过程。<br/>  杨淑芳不停地说房管证上要写她的名字,虽然我和李小喜一直都没有把我们的名字写在上面的意思,但杨淑芳说“我可以拿三万出来,但房管证上只写我的名字”时,我和李小喜心里都不是滋味。我能理解杨淑芳,毕竟张原鑫抛弃她后,她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包括他的三个儿子,她就指望有个安身的地方养老,她谁也不信。我没有说话,李小喜就有点不服气地低声说:“那我们还出了一半的钱呢。”杨淑芳老了,耳朵不好使,但估计她还是听清了李小喜的话,脸马上拉长了,像麻将牌里的那张白板。<br/>  办妥相关手续后,王一菲去清理东西。王一菲把她的一些私人物品收拾完后指了指家电和家具,说:“这些都留给你吧。”我张大了嘴问:“这些都不搬?”王一菲点点头肯定地说:“我姐在美国定居了,不需要这些东西了。而我现在也用不着了。”她看了看我,接着又说:“如果你觉得不需要,就直接送到废品站就行了。”我忙说:“谢谢你了。”<br/>  王一菲弯腰收捡那双红靴子时,我看见她的乳房像一对小兔子在衣服里动了动,不知道她丰乳没有,但我觉得她的乳房比原来大了许多。我呼吸急促起来,脸红了,就像一个红润圆满的西红柿被一颗子弹击中,甚至身体也有了变化。我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小毛头了,见的也多了,但很奇怪,此时我竟然像一个童男一样冲动,不安地走来走去。王一菲看了我一眼就知道了状况,她很温柔地故意问道:“可乐,你不舒服吗?”我摇摇头,我怕我一出声就暴露无遗。王一菲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说:“你额头有点发烫,是不是发烧了?嗯?”说完就吃吃地笑了。她站得离我很近,她的乳房软软地抵在我的胸口,一股很好闻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我突然烦躁起来,把她的手拂开,我转身走到窗边,窗外一对恋人走了过去,又看见一个老太婆边捡地上的东西边在追一个格格笑着的小孩,那小孩在前面不停地在往地上甩着东西。<br/>  “你好好的,干嘛生气了。”王一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br/>  我演技很差劲,说:“我没有生气。”我自己都知道这句话软弱无力,我就像那个捡东西的老太婆。<br/>  王一菲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我。她在我耳边说幽幽说:“可乐,真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想要什么?”我感觉背上有点湿热,就反身抱住她说:“是啊,人为什么要思考呢?”<br/>  看着王一菲美丽的脸,我用手轻轻捧着,啥子是梨花带雨?这就是。而此时我竟在想像这张精致美丽的脸被死人捧着是怎样的?也是这样吗?那他在死人身下又是怎样电闪雷鸣的呢?我一下就立了起来,王一菲感觉到我的硬度,也紧紧抱住我,我们像双面胶一样紧紧粘在一起。突然她用舌尖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br/>  我猛地把王一菲推倒在那张床上,转身拉上窗帘,然后压在她身上,粗暴地说:“你是不是也这样咬死人的耳垂?你是不是也这样在死人身下扭来扭去?”王一菲明白我要做什么,她拼命地小声叫道:“你疯了啊?死人待会要来接我,马上就到了!”她越说死人我越受不了,就像在干柴烈火上浇了一桶汽油。<br/></p>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4:59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小菲在我身下扭来扭去,我满头大汗却找不到方向,我恼羞成怒地大声吼道:“王一菲,你不要动!” 我脸色铁青,嘴都气歪了,大慨是从来没看见我这样愤怒过,王一菲不动了,有点惊诧地看着我说:“你今天怎么了?”我没理她,我想进去,可是我已经柔软无力。我摇了摇头,仰倒在床上,王一菲拍拍我的脸,“你怎么了?”我说没事,突然就不想了。王一菲咬了咬嘴角,说:“可乐,你爱我,对吗?”我不知所以地摇摇头又点点头。王一菲肯定地说:“你肯定爱我,不然你刚才反应不会这么大。”我说,哪里,我都不行了。王一菲就笑嘻嘻地摸着我说:“不行了吗?”她手上动作花样繁复起来。我进去的时候,她还在不停地笑,“我看你不是不行,而是缺乏调教。”就在我开始发狠的时候,手机响了,王一菲对我“嘘”了一下说:“是他。”她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才接电话: “你就在下面,我马上下来。”我不甘心地又努力动了一下。王一菲惊叫说:“你要死啊?”穿戴好的王一菲吻了吻躺在床上的我,拎着东西,走到门口又犹豫地回头看了我一眼。<br/>  外面秋天的阳光有一两滴从窗帘懒洋洋地漏了进来,我就像刚才那样裸露在那里,盯着屋顶。我想要不要把刚才的活做完呢?我努力地想王一菲,不行。我又把苏利刘慧李小喜白桦柳念等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的身体又紧绷绷的了,鼻子里的呼吸越来越急。我闭上眼睛,把刚才的电影又放了一遍,觉得乏味。忽然,我想起了公交车上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贴在穿牛仔裤女孩的情景,我不但想起了,还把自己想成了那个男人,想象当时的一些细节和女孩的反应。我痉挛的身体“噗”地一下松弛下来。<br/>  李小喜和我爆发最为激烈冲突的也是因为王一菲留下的那些东西,尤其是那张床。<br/>  蚂蚁搬家公司很轻松地就把我们从黄桷坪拉到了南坪。司机和搬家公司的人都很高兴,因为东西少得大大出乎他们预料的缘故,一个工人把我不要的塑料盆子也拿上了车,我说:“不用了。”他笑笑说:“我拿了钱总要做点事吧。”李小喜和柳念叽叽喳喳在旁边闹了很久,像是很舍不得一样,抱了一遍又一遍,我对李小喜说:“你再不走,我也要报了哟!”因为马上就搬走了,李小喜也大方起来,说:“你有本事你就抱啥?”我看看柳念,柳念眼晴盯着我,脸上带着笑意。李小喜见了,有点不满柳念,对着我说:“柳念都同意了,你快啊!”这时汽车喇叭响了起来,我走过去夸张地抱了一下柳念,柳念却很用劲地抱着我,然后对着李小喜说:“我可以亲你老公一下不?”李小喜边朝车那边走去边说:“亲嘛,亲嘛。这种货色,如果你想要,我还可以免费送你。”柳念很贪心地亲了我一下,然后松开手对着李小喜那边喊道:“哎呀,你老公太肥了,像烧白。”<br/>  到了新家,李小喜很高兴。她把每个屋都走了几遍,说要把窗帘换成紫色的,床上用品换成白色的。最后她指了指这些东西说:“王一菲好久把这些东西搬走?”我说:“她不搬了,都留给我们了。”李小喜眼晴瞪得大大的,说:“什么?这些家具和家电她都给我们了?”杨淑芳见捡了一个大便宜,忙说:“太好了,这不是可以省一大笔钱呢?”李小喜没有管杨淑芳的事,她盯着我问:“我问你,这是啷个回事?你说清楚。”杨淑芳有点不高心李小喜了,不喜欢她这样大声武气地跟我说话。<br/>  她埋怨李小喜说:“这些东西虽是旧的,但都有七八层新,我看还可以用。”李小喜嗔怪说:“阿姨,这不仅仅是东西还可不可以用的问题。唉,说了你也不懂。”杨淑芳瘪瘪嘴:“我不懂,不就是担心那个王什么的和小三有啥子嘛?阿姨是过来人,你们这些小把戏我不懂?”杨淑芳说完了扭头就进了她的房间,把本来就二晕二晕的李小喜搞得目瞪口呆的。<br/>  我控制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李小喜回过神来说:“你还好意思笑?你看你妈是个啥子人哟?有其母必有其子。”李小喜竟然眼泪兮兮的,嘟着的一张嘴突然张开,她“哇哇”很伤心地哭了起来。<br/>  我心想这事麻烦,不能让杨淑芳掺和进来,不然事情就更难说了。我撒谎说道:“那六万元里本身就含有购买这些家具和家电的钱。”李小喜虽然不信,但止住了哭声,我几说几说,最终她还是勉强相信了,但打死也不睡在床上,结果那天我们睡在地上,搞得我腰酸背痛的。<br/>  第二天李小喜就跑到家具市场买了一张新床,杨淑芳看见了,嘴里不停地唠叨:“唉!如果遇到自然灾害那几年,你们啷个活哟!”李小喜没有理会杨淑芳,满脸是汗地指挥着“棒棒”把东西抬来抬去。最后在搬走那张床上吐了口痰。这是杨淑芳后来悄悄告诉我的这个细节,她警告我偷吃就要把嘴抹干净。那天她见李小喜没在家就像特务接头一样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小三,你跟那个王什么的到底有啥子没得?”我没有搞清状况,有点诧异地说:“你一天到晚在想啥子哟?我啷个会呢?”杨淑芳就“嘿嘿”的,像心里明了一切的样子说:“没有就好,有也没什么,现在有点成就的男人谁不在外有一两个小秘的?但是偷吃得抹干嘴,不能闹得满城风雨的。”我很奇怪地看着她,杨淑芳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她不就是被张原鑫给抛弃了的吗?杨淑芳看我疑惑的眼光,就说:“我也是猜的。如果你和那个王什么的没有啥子,她又何必朝那张床上吐痰呢?”<br/> 到经济新闻部没有几天,龚总就把我派到了广州,他让我去学习怎样当一个经济新闻部主任,学习内容却大多是广州媒体的新闻经营及管理理念。走之前,陈力和邓衣给我送行,陈力说:“你小子去了可得拿点真东西回来,龚总派你出去学习就有提携你的意思,你要把握住机会。”那时《快报》已基本确定了陈力他们那家天意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为报社做形象策划、品牌推广。陈力喝得二麻二麻地说:“于公于私,你都得好好干。”然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地朝我眨了眨眼。我很讨厌五大三粗的陈力动不动就眨眼,我也不知道我去广州,天意公司还花了钱。<br/>  从广州回来,我向社委会做了一个专题报告,官员出生的常社面不改色,但内心却是激流汹涌。从宣传部官员到《快报》社社长,就基本预示了他仕途生涯的结束。是男人都有“雁过留声”的想法,既然不能升官了,那至少也应该做一个重庆第一的媒体。常社很重视我的报告,会后还问了我许多问题,他逐条逐条地记在本子上。然后就带着马总龚总等社委会一帮人前往成都、广州、北京考察。龚总是做任何事都喜欢急风骤雨、立竿见影的人,而常社却生来是搞政治的,有搞政治的睿智,懂得忍耐,知道需要时间。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因冲动而自乱阵脚,《早报》的老谋深算,《新报》的步步紧逼,都让常社比去广州之前从容,龚总和我所期待的变化并未如约而至。我给在广州学习时很要好的朱主任打了一个电话,朱主任沉吟了一下说:“你们常社是下了决心的,这点我看得出来,或许是他在等待什么。”<br/>  但龚总显然不能再等待了,他灵敏的嗅觉像是嗅到了什么东西,他决定先在自己的部门干起来。<br/>  于是我不得不连续开会“换思想”,有时甚至要把龚总请来。经济部的记者都占有良好的口岸,比如商委、物价或者各大企业,工作也简单,他们不明白经济新闻为什么要写商人的故事,也不明白经济新闻为什么要做民生要做服务。他们在私下说,不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嘛,等他过了这个阶段就行了。可是我过了这个阶段仍在“烧”,并说,不换思想就换人,有人就坐不住了,开始往上打小报告,甚至有人说经济部捞过界了,把社会、机动的有些东西也做了。一次王一菲就用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张主任,你们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机动部可是你的老部门哟,你把他们的活都干了,他们可就都到你家吃饭了哟?”我努力为报社发展做事却成了吃抢食的家伙。我跟龚总说经济部是不是收敛一点,龚总只是笑笑。这事终究闹到了社委会,但常社把这事给压住了,他说:“经济部的尝试是好事,既然旧有的机构建制不符合报社的发展,那就应该打破它,不破不立。我看,暂时就让经济部做个‘特区’,摸到石头过河,为报社改版找一条可行之道。”<br/>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当我终于有充足的时间反省自己时,我才发现那时我为自己打造了一个足够豪华的极品活人墓。<br/>  常社不但没有听信那些小报告,还破例将我提为编委、总编助理,分管要闻编辑部、经济部,参与报社改版方案的策划和制定。我觉得周身上下都被抛了一层光,很有精神。<br/>  报社还给我配了一辆桑塔纳。龚总拍拍我的肩说:“小伙子,这辆桑塔纳虽然开了一段时间,但它可是《快报》发展的见证啊。”报社创刊时,常社的座驾就是这辆桑塔纳,后来又先后成为马总、龚总的座驾。<br/>  有辆车的感觉真的太爽了。整座城市在我眼里忽然变得很小很小,那些采访时熟悉的马路、街道、学校、机关单位都象影子一样从眼前飘过。我觉得自己有点像在做梦,连续几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平躺着睡,屋顶就像有一辆车不停地开来开去,朝左睡又像心被压得哒哒直响,翻过来向右睡,头脑又清晰如镜。总而言之,笼而统之,失眠的理由遍地都是,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我想,从前的生活算白过了,人跟人真他妈的不一样啊。突然间想起了王一菲,我一下就原谅了她,对她嫁给死人的疙瘩像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是啊,我只是开了一辆旧桑塔纳就兴奋如此,而死人给她的可是一部崭新的白色雅阁。<br/>  杨淑芳见我有了一辆车也很高兴,她摸着桑塔纳铮亮像丝一般的车身时,脸上的笑一点一点亮开了。她嘴里不停地说:“在奉县,要县长才坐得了这样的车呢!”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快乐,谁能想到她曾经是那么心怀不满,一脸苦瓜相呢?她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张原鑫那死老头看不到了。”我不知道她是说张原鑫看不到混得人模狗样的我,还是看不到她现在知足的生活。<br/>  开春后的重庆,虽有了一丝暖意,却不料倒春寒却很凶猛,一阵冷风过后,雨水就哗哗地落了下来,这座城市便浸在一片灰色的水烟里。<br/>  改版工作是由龚总牵头的,这就令马总很不满意,有了消极抵触的意思,关于如何改怎么改不发表自己的主张,大有看笑头的意思。应该说马总有其深厚的新闻积淀,但思路却日渐僵化。龚总喜欢立竿见影,有时就显得不那么甚至浮躁,但敢于拼破常规则是他的特点。起初龚总还是不大放心我,经常和我谈谈改版思路,告诉我要这样要那样。见我在广州学得的确是真金,和他的思路一致,他才渐渐地放下心来。而我也很努力,每天要做大量琐碎而繁复的调研。<br/>  就在我踌躇满志,改版改制方案几上几下修改数次并在社委会上通过的时候,报社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和常社谈判了很长时间的一家集团突然同意和报社合作。“还是常社厉害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天,龚总拍了拍我的肩。说这话时他木着一张脸,猜不透他这话的玄机。也许那时龚总已经明白,一场权力的博弈又将开始,而我却傻乎乎地想:好啊,有资金注入,底气就足了,《快报》有能力做重庆媒体老大了。<br/>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5:40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最吸引我的是朋友口中描述的重庆城市的风情以及重庆妹子迷人的脸蛋,妙曼的身姿,豪爽麻辣的性格...于是在今年初,一个寒冷的雨夜,我到了重庆.终于圆了我的心愿..<br/>  <br/>  恭喜你了!!玩笑~~转两篇关于重庆美女的文章~~不代表本人观点,仅作参考~~~哈哈<br/>  <br/>  重庆高校美女地图“打望”手册 <br/>   <br/>   <br/>  <br/>   <br/>     <br/>    ■江南 重庆以盛产美女而闻名,由此而诞生出“打望”的说法。打望,重庆的方言之一,特指在街头以看漂亮、丰满、高挑、白皙、露骨、性感、迷人的美女养眼的举动。现在也指女性“打望”男性。<br/>  <br/>    调查的基本参数:出现频率以15分钟作为一个时间段。<br/>  <br/>    漂亮指数:在该点出现的美女的漂亮程度,以百分比为计算方式。<br/>  <br/>    了望指数:需要综合前两项情况?再辅以了望点的位置和舒适程度作参考。<br/>  <br/>    解放碑<br/>  <br/>    解放碑毫无疑问地成为重庆美女大学生的自然T型台。这里打望的最佳地点在解放碑下面的环形基座上和新世纪百货门前的长椅上。<br/>  <br/>    <br/>  <br/>    出现频率:25人次。<br/>  <br/>    漂亮指数:97%。<br/>  <br/>    了望指数:85%。<br/>  <br/>    最佳时间:一年中春夏、夏秋季节交替的时候(此时衣着能充分展示她们姣好的容颜和形体);一周中的周末;一天中的傍晚。<br/>  <br/>    注意事项:虽然美眉可爱,但这里的硬件设施不是很好,尤其是解放碑下面的环形基座上,全是一圈狭窄的铁围栏,坐在上面的舒适度为0;另外这里的人流量极大,想在众多的人群中发现美眉的芳踪,需要有良好的视力和上等的眼镜;且美女们大多手提购物袋,行色匆匆,来不及看到你欣赏的目光,多少有点让人泄气。<br/>  <br/>    警告:别看从“八一路”出来的美女,她们多是吃得饱饱的,难免脚步疲塌,精神萎靡。很多人还拿着滴汤滴水的串串,委实惨不忍睹。<br/>  <br/>    重庆大学美视学院门口<br/>  <br/>    这里出来的几乎个个都是顶尖级的美女,绝不会让你失望。<br/>  <br/>    <br/>  <br/>    出现频率:15人次。<br/>  <br/>    漂亮指数:98%。<br/>  <br/>    了望指数:91%<br/>  <br/>    最佳时间:一年中开学和放学的时候;一周中的周五(离校)和周日(返校);一天中的下午放学的时候。<br/>  <br/>    注意事项:不宜在校门口久留,以免引起门卫的怀疑和盘查;看着美女的时候千万不要做出流口水的举动以及超过10秒以上的定格对视,更不能让身体的某些部位发生明显的变化,以免遭致美女的唾沫和高分贝的声音。<br/>  <br/>    警告:别看从火车北站方向来的女孩,因为大多都是刚下火车,或刚穿越马路仓皇而来,显得疲惫和凄然。<br/>  <br/>    西南师范大学后校门<br/>  <br/>    出现频率:10人次。<br/>  <br/>    漂亮指数:92.5%。<br/>  <br/>    了望指数:90%<br/>  <br/>    乘车路线:502路等。<br/>  <br/>    警告:如果有心要去养眼的话,记住不要在寒暑假出动,那时美女们都回家了,即使有剩下的,也不多了。<br/>  <br/>    江北新世纪百货旁的麦当劳快餐店<br/>  <br/>    出现频率:12人次。<br/>  <br/>    漂亮指鼓:90.6%。<br/>  <br/>    了望指数:95%<br/>  <br/>    备忘:应该说这个了望点是最舒适的,毕竟是在麦当劳嘛,又有吃又有看,不亦乐乎。另外,告诉你,江北还有一个美女了望点,就是江北城的女子职高门口。曾经有事去过,学校大门旁站了很多小帅哥,有些据说只是陪朋友来找人,然后顺便打望的。<br/>  <br/>    警告:在快餐店打望必须注意一点,你只能买饮料,尤其不要买汉堡或炸鸡,不然大吃的样子被你喜欢的美女看见,就连搭讪的机会也没有了。重庆高校美女地图之——<br/>  <br/>    高校美女分布<br/>  <br/>    ■王丽<br/>  <br/>    重庆高校众多,美女辈出,重大乃重庆高校之首,原是一所理科院校,所以男生众多,但其女生量少质高,既具有灵活的逻辑思辨能力,又不乏女性特有的感性的一面,两者合二为一,可谓刚柔相济。<br/>  <br/>    西南政法大学是出产法官的宝地,别以为西政的女生只是一些“手持天平,主持正义”的女神一样的女孩,他们口齿伶俐,善于雄辩,正直勇敢,好打抱不平。重庆女孩火火辣辣、敢做敢当的性格特征在他们身上暴露无疑。<br/>  <br/>    重庆高校流传着一句话:“西师的园子,川外的妹子。”西南师范大学和四川外语学院是重庆美女聚集最多的地方。川外一所专门培养涉外人才的高校。这个大院子里有太多的“泊来品”。<br/>  <br/>    西南师大和重庆师大都是一所师范院校,自然是一些温柔可人、向往教师这一神圣职业的女孩的聚集地。但时尚的痕迹在她们身上同样可以一览无余。这些漂亮时尚的女孩并不甘心做一个花瓶,她们热衷于各种社会交际活动,兼职打工干得得心应手。一个毕业生的忠告 永远不要参加任何社团招新,除非它让你作社长。任何社团存在的理由,就是增加社团负责人的竞争资本。<br/>  <br/>    永远不要指望哪个plmm没有男朋友,不排除有mm这么说,这是因为她的男友太多了,她数不过来。<br/>  <br/>    永远不要指望踢足球能够吸引mm的注意,在学校,你踢得再好,也只有你的对手知道,mm只会在帮男友看衣服的时候,送你两眼。<br/>  <br/>    永远不要买电脑,虽然你的初衷是用来学习,但最后你会把它改装成你的游戏机。<br/>  <br/>    永远不要指望每个大学人的素质都和你一样高,记住三分之一的人本来分数只配……虽然,他们很多人将来就是保研一族。<br/>  <br/>    永远不要相信网恋,美女是不上qq的,上的话也是隐身。只有和你有同样需求的女生才在网上聊天乐此不彼。<br/>  <br/>    永远不要看重手机的其他功能,除非你有偷拍mm的恶习。记住,你买手机的最大用途是为了收发短信。<br/>  <br/>    永远不要把大学看成教育机构,记住,它是彻头彻尾的盈利机构。<br/>  <br/>    <br/>  重庆美女“七宗罪” <br/>  <br/>  <br/>  <br/>  重庆盛产美女,就好像岭南盛产荔枝一样全国皆知,连美女专家靳羽西女士也说,全国最漂亮的女人在重庆。把重庆说成是美女之都,我认为一点都不过分。重庆美女到处都是,但最集中、成色最高的地方却是解放碑。因为那里是重庆的商业中心,最为繁华的都市圈,美女们最爱在那里购物、消费,那里是美女们展示自己魅力的天然T型台。曾经有人专门在重庆的解放碑驻足打望,总结出“每两根电线杆之间平均每分钟有五个美女晃过”之类的心得,这说明解放碑是“美女集散地”,在这里才能欣赏到最多最靓的美女。那么什么是重庆美女的“七宗罪”呢?<br/>  <br/>  <br/>  <br/>  第一,野蛮之“罪”。老话说,巴蛮蜀秀,重庆美女的野蛮是古来相传。比不得蜀地女子的文秀可人,重庆美女走路动静大,说话嗓门大,做事主意大,个个骨子里都是死硬派。重庆美女是野猫,貌似乖巧,实则喜怒无常,虽然不至于当街掌掴男朋友,但私下个个有一套暴力美学论。她们擅长“一个巴掌三颗糖”,一旦耍起赖来,眼波柔媚神情娇憨,直叫人难兴问罪之师。重庆的野蛮美女个性激烈,爱憎分明,敢作敢为,行事泼辣,暂时顺着她是最好的主意。别相信重庆这样的地方会出宋氏三姐妹那样的闺秀,重庆美女们便是老了,也跑不出双枪老太婆去<br/>  <br/>  <br/>  <br/>  第二,骨感之“罪”。重庆十个美女九个瘦,骨感就是性感。其实重庆不是个减肥药的热销城市,大多数重庆美女也不爱运动,除了游泳这样可以展示身材的活动以外。但重庆美女爱逛街,踩着五六厘米的高跟鞋移动作战,真正久经考验的重庆美女就能坚持下来。重庆地势陡峭,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坡下坡,所以重庆美女多半腿形纤长线条优美。地道的重庆美女嗜辣如命,辣椒可以帮助脂肪燃烧,所以重庆的美女都不胖,饱口福之余还能维持窈窕的身材,让外地美女们羡慕不已。<br/>  <br/>   <br/>  第三,宽心之“罪”。重庆美女是活得最没有忧患意识的一个女性群体,重庆经济繁荣物产丰富,人民习惯了生活随意自由,作为宠儿的美女们当然更加悠闲滋润。比起北京女人来,重庆美女不必担忧每年春季的沙尘暴和永无休止的补水与美白。重庆地下处处都有温泉水,具有天然保湿功能,两江交汇又常常蒸腾出大量的水蒸气,重庆湿润得在空气中都可以游泳,这一点是北京女人所难以体会的。比起上海女人来,重庆美女既不必辛苦地节食以满足沪上传统审美,又不必苦修学问来匹配贵族化的身份,重庆人观点豁达,处世温和,把生活的快乐安宁看得比荣誉名利重要。所以重庆美女一直清闲自在。<br/>  <br/>  <br/>  <br/>  第四,女权之“罪”。重庆是个女权意识极其张扬的城市,男人们喜欢拿女人说事儿,提到家乡的美女都是一脸骄傲。重庆美女的女权表现在她很少给不喜欢的男人献殷勤的机会,她会与他们AA分账,坚持自己的观点,任何事情都自己拿主意。在重庆的各个行业里,美女们都是主力军,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从不假手男人,在家里她们也绝对坚持“淑女远庖厨”。当然,如果她喜欢上一个人,她就会千方百计地麻烦他依赖他,开始虚心接纳意见,常常展现出温柔,并且她开始洗手做羹汤。<br/>  <br/>  <br/>  <br/>  第五,中性之“罪”。重庆美女常常会让有意追求的男人没地方下手,因为她们表现得太中性了。江湖里打滚长大的重庆美女们,初见不久就会和你兄弟相称,把你纳入喝酒吃肉的行列,如果她不先喜欢上你,想换个身份真是难上加难。她们恰到好处的迷糊使你百般暗示都不得其法,当你正要单刀直入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会抢先无比真诚地告诉你,你是她今生最好的哥们儿。其实你的心思早看在聪慧的重庆美女眼里,所以她永远会抢先一步,并且那句话也的确是她的肺腑之言,许多支撑良久的幸存者就是在这里崩溃倒下的。<br/>  <br/>  <br/>  <br/>  第六,大胆之“罪”。重庆美女性格直率,作风大胆,在国内也是出名的。重庆设置第一个女性蹦极的时候,下重金奖励第一个蹦极的女人,广告刚发布应征者就踏破了门槛,年龄从十八岁到五十多岁,把举办者搞得十分尴尬。重庆是个盛行女追男的城市,美女们纷纷说喜欢主动追求自己看中的男人,而不想处在等待被挑选的位置。如果爱上一个人,恐怕重庆美女真会不择手段。<br/>  <br/>  <br/>  <br/>  第七,贪吃之“罪”。重庆美女爱美食,而且多半是川菜体系的忠实膜拜者,异体系的菜式很难长时间满足她的胃口。每到春节,流落世界各地的美女们回到家乡,纷纷露出本来面目,张牙舞爪地扑向各种本地小吃。重庆任何一家餐馆里都可以看见开怀大嚼的重庆美女,她们从不担心形象问题,一看见美食就目光炯炯,男人在这个时候,常常希望自己能变作一只卤鸡腿。在重庆许多男人学厨师,因为据说要征服重庆美女的心,你首先得征服她的胃。<br/>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6: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说得真好。我做的改版改制方案被束之高阁,报社整个一个静悄悄的,确实有点风雨欲来之前那种诡秘的静寂。我去问龚总:“现在,改版那事怎样了?”龚总有点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说:“现在不是说改版的事,等等看,把手上的工作做好,不要想那么多。不管谁来运作,是人才就一定会受重用。”不久,资方就派了一个姓阮的人来做执行总编。阮总是广东人,又矮又胖,带个眼镜,头大,基本看不见脖子。在中干会上他操着“鸟语普通话”说:“因为我们都怀揣新闻理想,所以我们有一起共事的基础啦。我来《快报》不会搞山头这些啦,是人才我们就会重用的嘛。”这就是不同,我把新闻当着混饭的工具,而他却是当成的理想,高度不同,立马就分出低下来。我甚至看见坐在我旁边的王一菲眼里漂浮着的那些崇拜的光芒在一闪一闪的。<br/>  所以当陈力非常急迫地约我出来见一面时,我还哈戳戳地学着阮总的“鸟语普通话”说:“我们《快报》不会搞山头这些啦,是人才我们就会重用的啦。”陈力用手指指我的脑袋,说:“你这里进水了啊?”当然我这里没进水,我只是还存有一点念想,看看“怀揣新闻理想”的人到底会不会搞阶级斗争,还有就是在心里的一个角落还残存一点小自尊作祟。因此我对陈力跟我说的,比如请阮总尝尝重庆小吃和美女,甚至“天意”公司愿意买单等等建议相当敷衍。之后,陈力见我就摇头,吐出的口水都能淹死人。<br/>  没多久,人力部、总编室等要害部门又来了些人,说着“鸟语”和软绵得要死的成都话。说白了,那个广东人已开始在熟练地布局,阶级斗争开始了。<br/>  看情况不对,我忙抹下脸面,跑到阮总办公室,我想我去的迟是迟了一点,但人有能力啊,我还梦想着最坏的结局:阮总不重用我,可至少还不会把我现在这个主任位子搞掉吧?<br/>  阮总脸上已没有了才到报社那个肥而厚的招贴笑,他的表情漂浮而古怪,他说:“小张呀,你该早一点到我这里坐一坐嘛。你起草的那个方案我看了,《快报》有你这样的人还是很出乎我的预料的啦。”我斜眼看了看,他桌上放着我起草的改版方案。“抽烟吗?”阮总嘴唇厚厚地动了动。我说:“谢谢阮总,我不抽烟。”阮总很快地看了我一眼,说:“听说你原来是在机动部干的?”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就点了点头。阮总眼光飘过我的头顶,说:“那就是在白桦手下啦?”我回答:“嗯。”他停了一下,突然笑了,和龚总哈哈的笑不同,阮总晓得几乎没有声音,你只是感觉到他的笑出来了,在他肥厚的嘴上脸上。他说:“《快报》这个庙看起来小,还是很复杂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们沉默了一会,他动了动他肥厚的手结束了这次谈话,他说:“小张,好好地干。你还年轻的啦。”<br/>  我像被抽空的橡皮人,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言的坠落,毫无依靠,就像一片落叶飘在无底的深渊。我给李小喜电话说现在报社又开始阶级斗争了,我怕我顶不住,晚上是不是出来吃吃饭,给我打打气。李小喜一愣,说:“今天不行,北京那边不满意业绩,总部来人了,我们都得去陪吃。”接着她又说:“我们大慨也要阶级斗争了。够戗。”我说:“那我啷个办?”她嘻嘻一笑说:“你去找柳念王一菲她们啥。实在不行,找你妈啥!我给你说,你妈最近特别爱教育人,我耳朵都起老茧了。”我说:“老太婆最近教育你啥子?”李小喜说:“她叫我们快去把证给扯了,说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太丢她的老脸了。还有就是要我生一个小孩,总之就这些,烦死人,你回去听听也许一受教育,就浪子回头了呢。”我打断她说:“爬爬爬!我现在烦起的。晚上,你真没空?”李小喜说:“真的,狗骗你!”<br/>  最近我忙着报社的事,很少准点回家。上周回家吃晚饭,杨淑芳就阴起一个脸,我开玩笑说:“妈,我回来一次你就这样阴云密布的,怎么回事啊?”杨淑芳把筷子一摆,说:“你还晓得回家啊?我问问你,你就准备这样过下去?你日子还长着呢?”我说:“这样过不是很好嘛?”杨淑芳就唉声叹气地说:“我是说你们两个。”李小喜一听说我们的事,就刨了两口饭,朝我鬼笑了一下回自己房间了。杨淑芳斜了一眼李小喜的背影说:“她比你小,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都三十好几的人了。”<br/>  她就这样唠唠叨叨说了一晚,还说你大哥二哥都同意和赵雅芝打官司,她最近也过去走访了一下,那一带要拆迁,那房子还值一些钱。<br/>  这家是不能回去了,不然杨淑芳又会叽叽咕咕唠叨个没完。我想起了朱三省,我一个电话打过去,那家伙正在外面胡吃海喝的。他说:“原本想给你打个电话的,不过一想你娃最近不是正春风得意的,可能已记得哥们几个了,就没敢打。”我说:“你少酸,你在哪里?”<br/>
 楼主| admin 发表于 2008-7-8 00:4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到南滨路的时候,吴卫东、陈力、邓衣那一帮人全都在。朱三省已喝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对着另外两男两女,一副公鸭嗓子“呱哒呱哒”地挖苦我道:“这就是我刚才给你们摆的名记张可乐,他现在可是《快报》的编委,不得了得很。”我知道这家伙又在“贩我言”(重庆话:说我坏话的意思)。我一坐下,朱三省就倒了三杯啤酒,说:“来迟了,罚三杯。”我说:“罚个铲铲!先整点饭再说。”朱三省就看着那两个妹妹说:“我说对了哈,这就是他的风格。”<br/>  胡乱刨了几口饭,我端起酒杯说:“美酒先敬美女。朱哥,介绍一下啥!”一桌人就很突然且整齐划一地毫无顾忌完全放松地大笑起来,尤其是那两个不认识的美女,笑得花枝乱颤,邓衣甚至眼泪都笑了出来。我满脸狐疑地看着这帮狂笑的人。邓衣边笑边解释道:“朱三省说你来,一必赖罚酒,二必用罚酒敬美女。知你者,朱哥也。”我瞪了一眼朱三省说:“你就这样‘呱哒呱哒’编排我嘛。我喝还不行吗?”正欲一饮而尽,朱三省忙站起来阻止,“别忙,这三杯酒有人会陪你喝,我真不知道居然有人还敢跟我赌。”我夸张地扫了美女们一眼,“难道是传说中的美女?”话未说完,陈力就站了起来:“可乐呀可乐,我见过耍赖的,没见过你这么赖得有盐有味的,像编了程序一样,I服了YOU!”三杯完后,大家又一阵相互敬酒,一圈下来,几瓶酒下肚,我感觉到我的脸火烧红烧地发烫。<br/>  对岸的解放碑,被霓虹灯打扮得妖娆艳丽,倒映在长江里溢彩流光。不过我知道,在这浮华之下,江水正裹挟着这座城市的欲望翻滚涌动,散发出腐烂、辛辣的气息。我打着酒嗝,我突然想起了很久没见的梁嘉兵。我拨通他的电话:“喂,烂人,在哪里?”那边语气十分严肃地说:“您好,我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待会给你打过来。”说完就挂了机。我嘴巴张得能吞下半个月亮,这就是梁嘉兵吗?我疑惑地看看手机,对啊,可我怎么像是在跟一个从不认识的人通话呢?客气得他妈的一塌糊涂。<br/>  陈力说:“不要看了,是梁嘉兵的,最近他升任禁毒总队政委了,括号,享受厅级待遇。”我看见吴卫东用手肘捅了陈力一下。<br/>  和梁嘉兵已有十多年的交情了,突然间却觉得他是如此陌生。他和陈力都是大学同寝室的,但他所思所想,快乐痛苦,大都不为我们所知。他热情下潜伏着冰冷,熟悉里透着陌生,关键时刻冷静果敢,又像是可以帮衬的兄弟伙。临近毕业他才隐隐透露了一下他的家境,他的父母不和,他和他弟就一直在吵闹和恐惧中成长,高中时他那有点姿色的母亲红杏出墙,跟一个县大爷跑了。他父亲就天天醉酒,喝醉了就那他两兄弟出气。他脸色铁青,冷冷地说:“我弟就是被他打傻了。”<br/>  不一会,梁嘉兵的电话打过来了:“可乐,你好。刚才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我说:“没有。就想和你喝喝酒。”梁嘉兵很遗憾似的,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今晚确实走不开。”他的“你好”、“对不起”像一只只看不见的手把我越推越远。我说:“没关系,你忙。”梁嘉兵可能也听出了我的不满,他顿了一下,说:“可乐,这两天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跟你说个事,你听了就把它丢了。我的一个朋友说,纪委正在查马总的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你要注意。”兄弟就是兄弟,梁嘉兵不但没有忘了我,而且还在帮我,帮得不动声色。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因为感动,我带有一点哭声地说:“谢了,兄弟。”那边就说:“那好,《快报》现在很复杂,有的事你自己要把握好,马总恐怕到点了。”<br/>  谁在下马总的烂药?阮总?龚总?那我又该怎么办?梁嘉兵是不是在暗示我啥子?我出卖了白桦,还要出卖马总吗?我脑壳一片混乱。我拿起一瓶山城啤酒,就直往嘴里灌。一些酒从嘴角流了出来,我胸前湿了一大片。陈力站起来,想拿开酒瓶,他还以为我在生梁嘉兵的气,他说:“可乐,别这样。嘉兵还不是为了生计,人都是要变化的。”我边躲边哭边说:“陈力,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br/>  我被他们架上了车,他们以为我喝麻了,我越说我没麻,他们就越认为我麻了。我就让他们架着我,我把脚弯起来吊着朱三省和陈力,我说:“我没有麻。”他们就像哄小孩一样说:“对头,你没麻。”<br/>  到了光辉KTV,他们把我扔在沙发上。我蜷缩在那里,想,我该怎么办?<br/>  邓衣给我要了一杯热水,说:“张哥,你喝点热水会好一些。”我看着她说:“我喝麻了。”邓衣就笑笑说:“男人说‘我喝麻了’就像女人说‘我不要’一样。”我哈哈地笑了起来,我说:“还是美女懂啊。”眼前的邓衣,穿着牛仔裙,白色衬衣,衬衣外套了一件黑色皮衣,非常漂亮,非常性感。<br/>   我端起一杯酒说:“来,为懂我的美女干一杯。”朱三省看我确实没麻,清晰地说绕口令都没问题,就心有不甘地在旁边下烂药:“邓美女就只值一杯?最少干一扎。”邓衣笑咪咪地看着我不说话。另外两个美女都跟着起哄。我想我是逃不掉的了,于是很耿直地端起一扎酒对邓衣说:“干!美女”<br/>    那一扎下去后我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了。闹了一会就开始玩幸运塞。可能是喝了那扎酒的缘故,我手气特好,不是三带二,就直接四个一。邓衣喝了一杯又一杯,两瓶酒完后,她已有了深深的醉意。朱三省见状就说,我们来耍“传冰”。传冰就是将冰衔在嘴里然后传给下一个人,男女间隔。冰在谁嘴里化掉,不能再传,就罚酒。邓衣在我下方,一次,冰在我嘴里快要融化时,邓衣的嘴竟贴在了我的唇上。我下身一下就有了反应,赶紧往卫生间跑。我听见邓衣说,“张哥,快点哦。”陈力就不怀好意地说:“莫催莫催,再让张哥滴两滴。”<br/>    那是不久前朱三省和我一起喝高后不停小解时作的一首打油诗:<br/>  <br/>  大珠小珠落玉盘<br/>  欲滴还休<br/>  道:好个啤水<br/>  夹不住夹不住<br/>    <br/>  忽有粉子<br/>  敲门:<br/>  大哥大哥你好吗<br/>  声声急<br/>    <br/>  莫催莫催<br/>  再让大哥滴两滴<br/>    第三瓶酒还剩一半的时候,大家的疯劲都来了。邓衣是否有点控制不了自己,身体不时左靠右靠。我的心跳随着音乐的鼓点怦怦跳动,我揽着邓衣小蛮腰摇啊摇。吴卫东好像也有点不行了,小白脸挂着嘿嘿的笑,对着我说:“张可乐,当心李小喜看见你这样,会把你那东西撇了。”我也笑着说:“都成年人了。不一定那婆娘现在正和哪个男的鬼混呢。”这时,我的短信来了。是李小喜的。她问,在干嘛?我回答,光辉KTV。她说,少喝点。我说,好。我拿着手机在朱三省面前晃晃,“看看,看看,啥子叫理解”。这时,我发现吴卫东看我的目光里透着股寒意,我一下没了兴致。这家伙总在我情绪沸腾的时候给浇点冷水。我端了一杯酒递给他,他一饮而尽,说:“张可乐,不要老做一些屁股控制大脑的事。你娃小心,那天我在解放碑看见李小喜和一个男的很暧昧哟。”<br/> 离开光辉KTV,大家嚷着要去吃胖妈抄手,那里的抄手又麻又辣,喝了酒后吃二两抄手,两片嘴唇被麻得呼啦啦的,那味真是相当的绵长和滋润。可邓衣说:“我喝多了,明早还要到机场接机。就不去了。”陈力问:“你能开车吗?要不要人送送?有人猴急地望着呢。”然后诡异地看了我一眼。邓衣摇摇头,对我们挥挥手,头重脚轻地走了。她的背影很象李小喜。我感觉有点失落和空荡,我皱着眉头想,李小喜这时候也在KTV吧,不知道又在和谁唱歌,又在对谁笑。我抽抽有点酸的鼻子,又抬眼看看天,说:“要下雨了。”<br/>  我突然想给李小喜打电话。李小喜酒意明显地问:“张老师,啥子事?”电话那边音乐喧闹嘈杂,我说:“我想你了?”李小喜说:“你说啥子?听不清。”我一下没了情绪,大了声说:“我说我要晚点回去。”李小喜说:“好,我这里也走不开。”<br/>  吃完二两抄手,正准备吃卤肉饭。朱三省这家伙喷着酒气悄悄对我说:“去‘红玫瑰’不?”我摇了摇头,推开卤肉饭,说:“我想啊,可是老二醉了,站不起来了。”朱三省像看穿我似的,嘿嘿笑道:“你看上邓衣了?兄弟眼光不错。可这个美女看起来不是省油的灯哈,你崽儿小心。”他说,还是林副统帅说得好啊,政治和女人,都不能轻易骑上去!<br/>  当我在停车场一排排静止的车辆间走过时,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发现夹在在各种车辆中一辆白色的丰田佳美很眼熟,像邓衣的。但我立马就笑了,她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可能是她的车呢?心虽然这么想,脚却还是不停地往那边在动。如果我没有喝这么多酒,如果朱三省不说那句“你看上邓衣了”,如果李小喜听清了那句话,如果不是出于说不清的好奇,我也许就不会太在意了。我走过去,果然是邓衣那辆。我把脸挤在佳美的玻璃窗,看见邓衣伏在方向盘上,我敲了敲玻璃,没有反应。我随手一拉车门,门竟然开了。车里有一些淡淡的音乐在流淌,透着些悲怆和空无。我拍拍邓衣的背,其实不应该说是拍,确切地说我是把手放在了邓衣的右肩,我弯下腰,我右脸几乎靠近她的左脸,她的几根头发撩拨得我整个心跳加速,就像一颗石子击中了一块脆弱的豆腐。我的心就散了一地,我甚至听见了破碎的吱吱声。<br/>  我尽量克制我踹气的声音,用力咳了一声,伏在她耳边叫道:“邓衣、邓衣。”她的体香气息撩人,搞得我心神荡漾的,我希望她不要这么快醒来,果然叫了一会儿邓衣才抬起头,睡意朦胧地望着我,软软地笑了。<br/>  “喝麻了?”我问。<br/>  “嗯。想休息一下走,哪知就睡着了。幸好你来叫醒我,不然还不知道睡到哪个时候?”邓衣咬咬嘴唇,不好意思地笑着说。<br/>  我看看她,问:“你开车,还行吗?”她懒懒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邓衣从LV包里拿出一包烟,叼上,点燃,轻轻地吸一口然后轻轻地吐了一口烟,手里把一只镀金的打火机玩得“乓嗒乓嗒”地响。<br/>  我不知道她在犹豫,在给自己下决心。她把打火机“嗒”地一下关了,仰头看着我说:“你不上来坐坐?”<br/>  “其实我是在这里等你的。”邓衣吐了一口烟,偏着头,双眼盯着我说,“我看见你的车,就决定等你了。”说完,佳美就冲了出去,轮胎和地面接触发出很好听的沙沙声。她说:“去哪里?”我说:“随便。” <br/>  车过长江大桥时我有了小解的想法,一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我的欲望就像发了酵一样一发不可收。邓衣很惊奇地说:“就这里?”我点了点头。站在长江大桥,我掏出已经有点小欲望的“老二”对着长江一阵哗哗啦啦。我想起几年前,我和李小喜在南坪吃完七娃子大排档后,撑着一把伞走过长江大桥。比我高的李小喜打着伞,右手习惯地搭在我的肩上。那时也是凌晨2点,大桥上几乎没有行人,我忽然就有了尿意。我对李小喜说,我要撒尿。就这里?李小喜和邓衣一样惊奇不已地问。我站在桥上往长江撒尿的时候,李小喜不停地笑,张老师,过份了啥。当我的尿水混着雨水进入长江的时候,我高声喊道:重庆,我日,我又回来了。<br/>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李小喜的电话号码,但不是她的声音。一个沙哑性感的女声说:“可乐哥哥,借美女用一晚上可以吗?她喝醉了。”然后听到李小喜抢电话的声音和她说“你少、少嗲声嗲气的,我老公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没有。”我等了一会,李小喜结结巴巴大着舌头说:“张老师,张老师。”我急着说:“小喜,你喝麻了?要不要我来接你?”李小喜说:“8可能,这点小酒。我给、给你说,今晚我不会去、去了。不然你妈、你妈那个脸又要拉成丝瓜脸了。”然后那边就是一阵嘻哈打闹声。我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br/>  回到车上,邓衣问:“小喜的电话?”我嗯了一下。邓衣说:“要不,我先送你回家?”我傻笑了一下说:“她喝麻了,今晚不回家。”我看见一丝可以杀人的暧昧挂在邓衣肥厚性感的红唇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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